纪安澈连忙问:“什么办法?”
医生直视着纪安澈的眼眸,认真说:“你可以帮他缓解。”
纪安澈愣住,“我?”
“我要怎么帮?”
医生颔首道:“你的亲近可以很大程度上帮助他缓解这种痛苦。打个通俗易懂的比喻,处于应激状态的小动物,闻到主。人身上熟悉的气味,就能很快安抚下来。”
“你就像是他的主。人。如果你方便的话,尽量对他亲近一点。这样会使他的心理状态在正常范围内波动,不会陷入应激状态。”
纪安澈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过权威人士的讲解应该没有问题。
“好的,我以后努力注意。”
在他印象中,男主总是把自己封闭起来,很难对他人坦白心迹。
纪安澈担心地问:“小洲在平时的心理治疗中怎么样?会不会产生抗拒情绪呢?”
“呃……”医生脸色不自然地僵了两秒,握紧指节轻声说,“顾寒洲平常治疗的时候非常配合,没有丝毫抗拒。顾寒洲是个很乖的孩子。”
纪安澈顿时有种老父亲的欣慰感,“小洲确实很乖巧懂事。”
如果不是因为糟糕的原生家庭和恶心的生长环境,男主几乎不可能患上心理疾病。
聊了半个小时,纪安澈弄懂了很多关于男主病症方面的心理学知识。
医生说:“顾寒洲的病目前程度较为轻微,只要按时吃药,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担心,把他的病当成一次小小的感冒就好。”
纪安澈心里那块石头终于彻底放下,他感激地朝医生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您。”
走到会客室外面。
顾寒洲一看到门推开,立即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腕,“哥哥,你们聊完了吗?”
纪安澈回握住他的手:“聊完了。”
临走前,医生还送了纪安澈两本关于心理学的书,“这几本书放在我这里也是闲着,如果你对心理学感兴趣,不妨看一下。”
纪安澈接过书本,礼貌感谢道:“谢谢古医生的书,那我们先走了。”
忽然肚子传来疼痛感。
纪安澈只好去卫生间,让顾寒洲拿着书在原地等他。
房间内只剩下医生和顾寒洲两个人。
医生视线上下打量着顾寒洲。
从业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人。来心理咨询室不是为了看病,反而是为了让他去演一场戏。
医生神情疑惑不解,对顾寒洲说:“你给了我一大笔钱,只为了让我把那几句话告诉刚才那个男孩。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顾寒洲眸色冷冽,“无可奉告。”
这个医生是他临时找的,只是为了让哥哥放心。
听到拒绝,医生没有生气恼火,反而嗓音平和地说:“如果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和我聊一聊你过去经历的痛苦,我可以给你提供专业的心理治疗。”
医生:“将曾经经历过的痛苦说出口这件事情即便过程很艰难,可能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但如果一直不去治疗的话,溃烂的伤口腐烂流脓,情况只会变得更加严重。”
顾寒洲神情冷淡:“不用。”
他只会在纪安澈面前,将鲜血淋漓的伤口重新撕裂。
希望哥哥心疼他。
医生的话勾起顾寒洲的回忆。
关于前世经历过的痛苦——
血腥的尸体,残破的囚笼。
高考那天,
他被打断手脚,扔进漆黑的地下室。
针筒刺进皮肤,毒。品浸入血液,眼前是恶毒扭曲的人脸。
眼前医生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张嘴在张合蠕。动。
猩红外壳的蟑螂从医生嘴里钻出来。
密密麻麻的白虫沿着医生的皮肤爬遍全身,血肉被啃食得支离破碎。
顾寒洲脸色苍白地移开视线,压下作呕的感觉。
医生察觉到顾寒洲的防备心很强,劝道: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隐私说出去,我们这一行有保密守则。”
顾寒洲不耐烦地打断医生的长篇大论,冷淡拒绝道:“没必要。”
他不需要有人帮他。
况且,谁都帮不了他。
看到病人不配合,医生也没有别的办法,叹了口气道:“好吧。”
医生换了个话题,“那个男生是你喜欢的人?”
顾寒洲神色微怔,“你怎么知道?”
“你看他的眼神太明显了。”
医生笑道:“祝你们天长地久,永远在一起。”
顾寒洲寡淡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谢谢。”
过了五六分钟。
纪安澈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顾寒洲站在原地,听话地抱着两本书正在等他。
顾寒洲身形高挑清俊。
他身后是空无一人的马路街道,深夜路灯寂寥地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