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陌干呕出声,所有的恐惧和绝望似乎在这一刻迸发而出。他双腿发软,靠在墙壁上久久不能缓过来,呆呆地望着怪物的尸体,嗅着满室的血腥味儿。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猛地响起,安陌惊恐地瞪大眼,抬头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后门处的阴影里,站着一个形状很怪的……
生物。
它好像是人,因为身体的一部分与人类是一样的,而且还穿着衣服;但是他身上也有像怪物的地方,比如那张早已被红色肌肉覆盖的脸。
安陌喉咙里干涩无比,他吞咽口水,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干草叉。
“你是谁?”
那生物在黑暗中默默许久,最终踏出阴影,暴露在自然的光线下。
“我是赞达。”那道沙哑难听的声音说道:“餐厅的赞达。”
安陌愣住了。
眼前的生物看不出模样,可是从他身上的穿着来看,他应该是一个很得体的年轻人……
杉泽说过,凯拉是一个花痴少女,她提过许多适龄男性,其中就有赞达。
“你真的是赞达?”他这副样子,安陌真的不敢认,虽然这样问出来有点蠢,但他还是想要确认一下,“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赞达?”
“你和莱渊医生在后巷的时候,看见过我。”自称赞达的怪物哑声说道:“然后你们上楼来,想要给我‘看病’,我拒绝了。”
这件事,除了他们四个人当事人,就只剩下赞达和老板娘知情了。
安陌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慢慢放下了横在胸前的干草叉。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陌轻声问道:“而且你这副样子,好像……”
“半人半鬼吧。”赞达没有靠近安陌,站在原地说道:“我从餐厅出来,一路跟着你过来。”
安全距离让安陌更加放心,他有些不敢直视赞达,但又不得不与对方交流。
“那你跟着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赞达的黑眸中隐隐闪烁着红光,他似乎在拼命克制,盯着安陌,一字一顿道:“这个世界里的怪物会无差别寄生,唯一可以防止怪物衍生的办法,就是杀了被寄生的人。”顿了顿,他低下头,眼中的泪水从血红色的脸颊上滑落,“我跟着你,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能传递消息出去,请让他们杀了我。”
“……”
不要说安陌,就算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杀掉一个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的人类。
这个请求安陌是无法接受的,他看着赞达,叹息着说道:“我正在寻找解决这一切的办法,所以你不要放弃,坚持住。想想你的母亲,你忍心将她一个人留下吗?”
赞达抑制不住,痛哭出声。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吸走母亲的灵魂。”他跪坐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我已经不能进食了,因为食物对于我来说毫无用处,能让我提起兴趣的只有人类的灵魂和血肉。即使在这里我也克制着,但是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疯掉的。”
“等等,你说……吸食灵魂?”
“对。”赞达双目通红的看向安陌,“我知道莱渊医生说的病患是谁,旅馆的老板莫纳尔。我在这里遇见过他,他早就已经堕丨落了,因为他吸食了凯拉的灵魂……可怜的凯拉,可怜的女孩子。”
安陌怔愣在原地,仿佛有一把匕首扎进了心脏里,令他无法呼吸。
[系统?]
【额,这个原著中是没有描述的。怪物转变的过程以及生存方式什么的,我也不知道。】
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安陌强迫自己冷静,他目光坚定地看着赞达,说道:“赞达,请求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想帮你!”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还没有彻底堕丨落的赞达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安陌。
光暗世界开始频繁切换的时候,时间很短,或许是几分钟,或许是几秒,总之在这种情况下,每次都有镇民看见怪物几率不是特别大。而怪物只对活物感兴趣,所以它们在光暗世界切换的时候,就发现了被圈养在固定地点——棚子里的牲畜。
这也是为什么最开始牲畜一拨一拨消失的原因。
后来就开始是人类,因为怪物们发现牲畜并不能寄生,于是被抓到暗世界里的牲畜就变成了食物。
“那些失踪变成油画的人,是没有熬过寄生过程,已经死了的。”
赞达目光灰暗地说,仿佛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希望。
“只有生病的人,才是被成功寄生的。被寄生的人不会死,只会生病,身上长满恶心的东西,根本无法行动。”
被寄生的人也可以在光暗世界自由切换,他们的怪物身体与光世界中的本体是相连的,赞达怕安陌听不懂,举了一个例子。
“你刚才杀死的怪物,是莱乐斯家的西蒙,他已经九十五岁了,就算没有被寄生,也是老到动不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