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们互相之间看了看,各个低头不语,静若寒蝉。
见到整个班级“秩序井然”,闫老师那不怎么带着血色的浅唇微微勾起,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抹笑容。
“以后都给我记住了。谁敢迟到,就是这个下场。今天是第一天,做做俯卧撑就算了。从明天开始,迟到一分钟就去操场一圈。”
看到下面学生的脸各个惨白,自己的“下马威”到位了,闫冰如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教室。一会儿就是开学典礼,她还要代表青年教师上台演讲呢。
闫老师一走,教室立即“轰”地炸了开来。
男孩子们交头接耳,难以置信这看起来漂亮可爱的老师居然是个“母夜叉”。几个女生扶着庄丽和其他两个迟到的女孩子去厕所洗手去了,看来她们之间很快就会培养出友谊。
突然,宁小北“啪”地一下把笔扔在桌子上,范侠都被他吓了一跳。
回家路上,两人并排骑着车,范侠忐忑极了。
“怎么办?刚才排位考,我感觉我发挥的不是很好。”
排位考只有一张试卷,语数外三合一。
考试结束后,被考得晕晕乎乎的范侠打开新发下来的课本,发现最后那几道数学大题压根不是题目超纲,而是根本还没教呢,遂大呼不公平。
抱着和范侠一样心态的同学不少,这时候的他们还没领教过这位数学老师的厉害,纷纷问她为什么要考他们没学过的东西。
闫老师轻飘飘的一番话就让他们彻底偃旗息鼓。
“作为一班的学生,你们居然都不预习么?暑假两个月都干什么去了?学习究竟是靠老师还是靠自己?是为了老师学,还是为了自己学?你们要是以后都是这种学习态度,趁早去四班‘垃圾桶’。”
“别气馁。你不会,别人也不会。再说了月考、月考,就是说你每个月都有进步的机会。放心,我身边的座位永远为你留着。你要争取在毕业之前坐到我身边啊。”
宁小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老大你真幽默。”
范侠苦着一张脸,似乎更加黑了些。
就像是宁小北之前说的一样,考入一中只是第一步,路还长着呢。
“对了小北,刚才闫老师放学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回家后跟自己的家长沟通沟通,想想如何增进师生之间的情感’。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不明白不要紧,你舅舅明白就行。”
宁小北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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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你们老师在‘豁翎子(暗示)’呢。”
赵经理不愧是社会老油子,一点就透。
“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一会儿吃好饭,让小侠拿上来。明天你们带去学校。下课时间找个借口去一趟老师办公室,悄悄地塞给她。”
“舅舅,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范侠把脑袋从饭碗里抬了起来,迷茫地问道。
宁小北捧着碗不说话。
“你看看你,光知道吃饭。人家小北明显已经‘接翎子’了。一样都是预备班的学生,怎么你还那么幼稚呢?”
赵景闻恨铁不成钢地用筷子指了指范侠,不住摇头。
范侠等瞪一双黝黑的大眼睛,望了望他,又转头看了看宁小北,最后决定继续扒饭。
自从搬家之后,赵家两舅甥就彻底把宁家的客厅当做是自己的客厅了。
赵景闻是业务员,平时日不用在厂子里坐班。要是晚上不用出去应酬客人,他下午就去菜场买好菜,淘好米在家等宁建国回来做饭。然后顺手扫扫地,拖拖地板,擦擦玻璃。反正除了做饭,其他所有的家务他都包了。
等到了饭点,舅甥两人再携手上楼用餐。两户人家,四个男人,简直过成了一家人。
“这种事情,小孩子根本不需要懂。”
宁建国不赞同地瞪了一眼赵景闻。
“他们老师怎么这个样子?这不是摆明了要家长……去送礼么。”
最后的几个字,宁建国几乎是压在嗓子说出来的。
“现在社会不就是这样。要办事,就要付出代价。你看人家老马不就是……好了,不提老马了。反正学校也不例外。老师既然开口了,我们照做就好了,不然就是格格不入。”
“那可是老师啊……”
宁建国在鞋厂里负责的都是技术方面的工作,从来靠得都是一把子好手艺,加上资历又老,所以压根没给谁送过什么。
“我不去。”
宁小北干脆利落地说道。
“那我也不去。”
范侠似乎有些听明白了,不过还是不太懂。
但是他跟着宁小北,老大不做的事情,他也不会做。
“对,你们都别去,我们去。”
赵景闻拍了拍宁建国的肩膀,点着头说道。
“小孩子去送办公室送礼,还是太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