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咬紧牙关,感觉自己化成成为了绿色的风,穿梭在层层的深绿和浅绿中。
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一根枯萎的树枝被大风挂落在地,埋伏在了一片草丛下。少年一个不防备,被勾住脚背,扑到在地。
柔软的泥土和草丛保护了少年没有让他跌伤,却惊坏了一边树下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有人!”
宁建国一把推开赵景闻,兔子似的跳了起来。
虽然现在没有联防队来公园草丛抓“搞腐化”和“二椅子”了,但一想到可能会被人看到,宁建国就觉得一阵害怕。
“哪里有人,不要自己吓自己……”
赵景闻也吓了一跳,他把宁建国挡在身后,四下张望。
刚巧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大野猫,圆头圆脑,体型肥硕,快速地从两人面前掠过,又“刷”地一下消失在了迎春花从中,惊得两只白色的粉蝶胡乱扑腾着翅膀在花端飞舞,失魂落魄的样子和二人如出一辙。
“你看,都是自家吓自家吧。没事的……”
赵景闻说着,勾起宁建国的下巴作势要亲。宁建国心慌意乱,半推半就,瞻前顾后了一圈,终于让他称了心愿。
“好了,回去吧。刚才上岛的时候船拴好没有,不会飘走了吧。”
他低着微微发红的脸,快步窜出树林走回大道上。赵景闻轻笑一声也跟了上去,照例搭上他的肩膀。
“飘走蛮好。我们干脆就一直住在在岛上,就跟《倚天屠龙记》里的张五侠和殷素素在冰火岛上一样。”
“景闻,你跟小侠说让他不要瞎看武侠小说,我看你自己才是不要瞎看。真是乱话三千……”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樟树林中,范侠这才缓缓将脑袋抬了起来。
一根嫩绿色的鹅掌楸叶子落在他的头上,他失魂落魄地抬起身子,一屁股坐到湿漉漉的草地上。树叶扑簌簌从他的额头落到肩膀,又从肩膀落到地上,像足了少年丢掉的二魂一魄。
刚才那个是舅舅和宁伯伯吧……不会错的,他们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呢。
可是他们为什么亲嘴了?
两个男人亲嘴……男人之间也可以亲嘴儿?!
范侠感觉自己十六年来构筑的世界观整个都崩塌了。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呢?
“刷拉”,那只大野猫去而复返,嘴里叼着一只犹自挣扎的小壁虎。它用黄澄澄,瞳孔细的宛如一根线的眼睛瞟了这坐在地上的人类一眼,慢悠悠地往一旁的树丛里去了。
飞出去的魂灵稍稍归位,范侠觉得掌心一阵阵地疼。
低头一看,原来是包药丸的铝箔纸露出尖尖,正对着他的手掌。刚才他捏的如此用力,把手心戳破了。
“药……小北!”
他如梦初醒地跳了起来,也不住自己满身的草屑和泥点子,继续往八角亭方向跑去。
“小北!药来了!”
登上八角亭,眼前的一幕让他差点从假山上滚下去——
只见宁小北躺在亭子向着北方一侧的美人靠上。
一块白色的纸巾盖在他的脸上。眼耳鼻口被遮得严严实实,浑身直板板的,动也不动,死了一般。
宁小北听到他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把脸上的纸巾揭开,“你可总算来了!”
“我靠!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
范侠又是一惊。
如今宁小北的模样究竟像什么呢?
有点类似周星驰主演的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巩俐饰演的秋香被宁王派来的夺命书生用江湖上最卑鄙,最恶毒的“面目全非脚”踢中后的模样,又红又肿,惨不忍睹。
宁小北的眼睛肿的都睁不开了,只能从眼睛和睫毛的缝隙处见到一点光亮。
“药呢?”
范侠慌忙扯开铝箔纸,掏出一粒药,放在手掌。
他本以为宁小北会接过去,谁知道他迫不及待地直接伸出舌头,从他的掌心把药舔走。
细小的舌尖掠过掌心的皮肤,范侠倒吸一口凉气。
“水……”
“水来了。”
不急多想,范侠打开矿泉水瓶子,递到他的嘴边。宁小北接过水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老大,你刚才真的吓死我了。我都以为你挂了。你干嘛装死人啊?”
吃完药,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宁小北总算能够正常说话了。刚才最难受的时候,连嘴都张不开来。
“谁装死人。我把纸巾用矿泉水打湿敷在脸上,一来隔绝花粉,二来也给皮肤降降温度好伐。我刚才都要痒死了。”
过了一会儿,宁小北原本水肿的眼皮渐渐地消退了下去,终于能好好看清眼前的东西,见到满身狼狈的范侠,同样也是大吃一惊。
“你怎么搞的?一身都是泥巴,还有头发……裤脚都破了。”
“我……没事没事。”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