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师和彭老师各自也需要写一分检讨书,在周五全校教职员工大会上做自我批评。
总之这一次, 四班从上到下, 臭名昭著。
范侠本以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了。哪知到后面一个月里连续发生了几件事儿,把他差点给逼疯。
先是丁哲阳代表本校参加科技创新竞赛的资格被取消, 然后又是宁小北报选市优秀团干部的名额被替换了,参选人改成了副支书谭蕊蕊。
之前经过几轮筛选才确定最后的名额, 没想到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人替换, 摆明了就是受到崇明岛那件事的波及。
虽说学校答应为他们保密, 但是那晚的事情还是被传扬了出去。
范侠这几日走在校园里,时常觉得自己被人指指点点。他前几天顺手抓了一个高一的学弟,问他们到底在阴阳怪气什么。结果学弟抖抖索索地把身上所有的财物都掏了出来,求他放过,把范侠弄得哭笑不得。
也就是这时候,范侠才知道他们高二四班的三人组被起了一个臭名远扬的绰号,叫做“荒岛大嫖·客”。
难怪班里的女生现在看他们都斜着眼睛,难怪原来下课后,来篮球场和足球场围观他和老大打球的女生都不见了。顶着个这么一个绰号,还让他们怎么做人?
学校一定是收到了学生和家长的举报,才悄无声息地把那些原该属于小北和阳阳的荣誉被抹了。
“还说什么不会多做追究,说什么不影响将来前途的,瞎说!都是骗人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远远超出了范侠可以承受的范围了。
他不就是犯了一次怂,耍了一次小聪明,钻了一次空子么,怎么就要付出那么大代价呢?怎么偏偏牵连到了宁小北和丁哲阳呢?
“不行,我去求凯哥,我去求年级主任,教导主任。他们不可以那么做。”
筒子楼316室里,范侠急得团团转,“实在不行,开除我好咧。好汉做事好汉当,我退学,不连累你们。”
宁小北坐在沙发上,抱着靠枕不说话。
这次从“现实世界”过来后,他就特别迷茫。因为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地方没补上,缺乏目标和动力,也就提不起干劲。
可惜范侠不知道,还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呢。
“舅舅,你倒是说句话呀。”
他看到赵景闻和宁建国都沉默不语,宁小北更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都怪我,都怪我!”
“哎,你这孩子又是做什么。景闻,劝劝他。”
宁建国看不下去了,忙拉住范侠的胳膊。
“他是该长点教训。不过抽耳光没用,退学更加不可能。”
赵景闻用手指点了点范侠的太阳穴,“吃一堑长一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以为做错事都有家长兜着。过了年就十八了,犯法的话都能坐牢了。我和你宁伯伯还要去浦东忙老太太新店开张的事儿。你们两个就在家好好反省吧。”
本来赵景闻也想去学校疏通疏通的,凭着他现在在上海滩的人脉,教育部门里也不是没有认识的人。不过小北本人不开口,他也不好多事。
至于丁哲阳家,他父母似乎还在日本。赵景闻决定等人家爹妈回来,买好礼物亲自登门道歉。
宁老太太的那间门脸房上个月已经装修完毕了,烟酒特许经营的执照也批了下来。本来早就应该开张了,在验收消防通道这里被卡了一段时间,好在现在事情也已经解决。
赵景闻自从做了生意,日渐迷信,特意找了个号称台湾风水大师的江湖术士给算了个好日子。开业日期定在下个月十五,说这一天人财两旺,金水相涵,大吉大利。而且正好是礼拜天,两个孩子也可以去凑凑热闹。
两个大人走了,范侠再也撑不住,双手抱头,发出一声哽咽。
宁小北也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哭,倒是被唬了一跳——这黑皮猪可是腿摔断了都不吭一声的人物啊。
“小北,我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
范侠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吃苦受累没关系,被骂被臊也没关系,他爸和舅舅都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不拘小节。
但是他这次牵累到了旁人,牵累到了小北和丁哲阳。
他打听过了,丁哲阳要是拿了奖,或者小北被选中,高考的时候至少可以加十分。
十分啊!什么概念?
凯哥说了,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差一分的人就可以站满一个操场,十分那就是一个虹口足球场了。
范侠长到十七岁,第一次为了自己的鲁莽和不更事感到羞愧和愤恨。他无地自容,如果现在小北让他死,他二话不说就从三楼跳下去。
“小北,怎么办?丁哲阳都不接我电话了,也不回消息。他一定恨死我了对不对?”
范侠蹲在沙发边,可怜兮兮地望着宁小北,做错事的表情和凯哥那条布什一模一样。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