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对齐昭的私事不过略有耳闻,并不知细节,此时被茯苓吼得一愣一愣的,连忙答应下来便遣人去找。
而段南风在走向王府大门的路上想了许多,他想自己从前是不是太不清醒,昏了头才那般被齐昭贬低折磨还跟在对方身边。
无论是问都不问便要他,还是言语间根本不把他当个人,这些事情在从前的他看来都是十分难过但可以咬咬牙忍过去。
可如今做了那个不知真假的梦,他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虽不知梦境是真是假,但若是乖巧听话只能换来梦中结局,那他学着不听话一些也不是不行。
段南风暗自下定决心,但这个决心在走到王府大门处看见楚楚可怜的徐燕知时出现些许裂痕。
这是段南风梦醒之后第一次见徐燕知,第一次见对方便如此楚楚可怜,宛若当初陷害他,也宛若梦中装模作样可怜他做替死鬼。
有些东西不是想明白就可以克服的,段南风本就与徐燕知不熟,加之对方每回出现都在给他不痛快。
段南风瞧见徐燕知,只觉得恶心。
不仅仅是心里头不舒服,更是生理的反胃,一瞧见人就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欲望。
也许是他得了什么怪病,否则很难解释一个人怎么会看到另一个人时连身体都出现这般的排斥反应。
但即便是什么怪病,段南风也不想去如何处理。
排斥也好,也能用这个理由少见对方。
可段南风多少有些高估从未深陷尔虞我诈的自己,在人人长了个玲珑心的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徐燕知面前,他那点心思完全是不够用的。
完全不是徐燕知的对手,段南风今天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这一点。
段南风走到大门口与徐燕知对视,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模样,段南风又是一阵反胃。
王府的人知道徐燕知与齐昭是好友,也不敢如何粗暴地拦他,所以站在段南风面前的人还是十分体面,与市井传言里被阻拦在外的情人很不相同。
不过若按照梦中的说法,段南风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情人,甚至连情人都算不上,只是王公贵族闲暇时候用来逗弄赏玩的一个玩意儿。
段南风心中对这样的自己生出几分不喜,更是多了几分离开此处的念头。
面前站着徐燕知这样一个人,段南风竟还能分心去想自己什么时候该见见易桓宇。
徐燕知反应很快,见段南风没先开口,自己便直接问齐昭在不在家中。
齐昭自然是不在的,王府的马车挂了牌子,齐昭又爱骑马,只要有人盯着王府就一定能知道齐昭不在。
段南风第一反应便是徐燕知生了什么歪主意。
可第二反应却是想报一报前几日对方陷害自己的仇。
段南风垂眸想了想,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王爷不想见你。”
徐燕知听了啜泣起来,哽咽着说:“昭哥哥怎么会不见我?他喊我燕燕,还找了这么像我的你在府里伺候,难道不是心悦于我吗?”
段南风愣了一瞬,替身这样的话自己知道归知道,可从身为白月光的徐燕知嘴里说出来,给他带来的伤害却不比梦中看到齐昭拿自己当替死鬼少多少。
他脸上的神情一时间有些绷不住,差点儿便甩开徐燕知的手回去,可他知道若今日他甩开徐燕知的手,对方定然又要被推倒来污蔑他打人。
到时候齐昭定然又要说些不中听的话羞辱他,本没必要听的难听话没必要上赶着听,段南风自然不会给徐燕知这个机会。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段南风能够防得住的。
只见徐燕知猛地甩开段南风的手,忽的便往身后台阶下倒去,甚至避开段南风伸出来抓他的手,只管摔破额角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问:“我知道段公子对昭哥哥一片深情,可昭哥哥喜欢谁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又何苦拿我撒气。”
段南风惊得后退一步,心说哪里能有人这样颠倒黑白,连忙便要解释什么,却被赶来的杜泉给拦住了。
杜泉抬眸看向跟着徐燕知来的小厮,皮笑肉不笑地说:“送你家公子回去,否则等他闹完了回去,怕是额头伤口都要好了。”
杜泉的话语凉凉的,听得徐家小厮头皮发麻,也没敢多逗留,扶起徐燕知便将人往马车那边带。
徐燕知也知道杜泉不是好对付的主儿,自己那点手段在杜泉面前根本不够看的,也没想留下来纠缠,只做出一副虚弱模样上了马车。
杜泉却是看都没看徐燕知一眼,只回头去看段南风,拉过他的手看了看有没有受伤,毕了叹了口气说:“你又何苦出来与他多费口舌,左右齐昭不在,府里下人也不敢放他进去扰你清净。”
段南风看见杜泉便想起先前听见的话,别开眼没说话,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朝对方打了个招呼。
杜泉也没计较这么多,只带着人往里边走,将人送到了齐昭那院子外才停下脚步。
“杜公子不进去坐坐吗?”段南风开口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