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谠双目带笑着看他活力的样子,摆手:“到家后发个安全信息,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沈槐噢了一声,恍然想起自己还得买个手机。
没有手机没有钱的沈槐招手打车先回了趟梧桐园,这里全是仿的中式庭院建筑,是家里拆迁后沈女士拍板定夺买下的。
还特地买了两栋,一栋沈女士他们住,一栋说留给沈槐将来结婚。
打车钱是找庭院门口的保安借的一百块,毕竟沈槐现在身无分文,只能刷他这张十分鲜明的脸,银发就是他的标志,请了很好的理发师特意漂的,上半年才刚保养完。
颜值包袱就是这么重。
一路胡思乱想一路挥舞双臂,到家后沈槐也遭到了最高规格的对待。
一根威力不减的鸡毛掸子扔到他的脚底下,沙发上正坐着面无表情看着小猪佩奇的沈女士。
沈槐讪笑两声,讨好道:“妈,您还有这雅兴啊,这吹风机有什么好看的。”
沈女士夹杂着愤怒与无奈的目光传过来:“从它身上你看出什么了吗?”
沈槐:“……看出它叫佩奇。”
沈女士:“……我在说你连佩奇都不如。这几天你倒是很乐不思蜀,时常在大半夜想起你含辛茹苦的老母亲?”
“那哪能啊,我这不是怕打扰您跟我爸的退休生活吗?”沈槐义正言辞,“所以我麻溜地滚,只有大半夜压抑不住思念之情时小心翼翼暗搓搓地给你打电话……”
“少贫。”沈女士拉过他上下打量很久,捏了捏他的胳膊腿,确定没受什么伤才彻底放下心来。
毕竟木木所谓的“金手指”她了解,只针对恶意的攻击反弹,但那些无意的伤害却仍旧令她担心不已。
再加上这孩子又是个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被误伤的几率时常发生,但他偏偏不长记性,还时常觉得刺激,有恃无恐,也让她们操碎了心。
沈槐和沈女士坐了半晌就洗漱睡觉补个眠,临睡前还惦记着让沈女士记得六点喊他起床。他预备着先去小姑娘给的地址瞅瞅。
“年纪轻轻操这么多的心。”沈女士无奈答应,等他睡着又翻看着手机里的盛海当地新闻,也只有从这些新闻里她才能大概知道自家孩子要做什么、又做了什么,更清晰地认识到她儿子为海城安定做的事。
还挺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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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猫子沈槐出门快捷地买了手机,补办了手机卡,然后一边前往目的地一边给老大打了个电话。
“老大~”沈槐可怜兮兮,“我这两天没来……”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的老大迷糊沙哑的哈欠声。
“哦小槐,你终于诈尸了,”老大似乎刚睡醒,“我们工作室出去旅游了,为期10天,下下周见。”
沈槐:“……我呢?”就离谱,工作室就这七八个人,少了一个他,那可就少了多少乐趣。
“你还说!我给你打了无数道电话都没人接,也给伯母发了信息,她让我不用管你。”
沈槐叹息着伤感,一时无言:“……给我带点土特产,你们去哪里旅游了?”
老大又打了个哈欠:“就在隔壁圣卢西亚岛,大家都玩嗨了。我玩了一宿的斗地主,爬不起来呢。”
沈槐果断挂掉电话。
这才是他们富二代打开的模式,而自己呢!他已经很久没睡过饱觉了,每天半夜爬起来去开公交车——说出去都会觉得他有病的程度。
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沈槐路上买了果篮和一束向日葵花,怀揣着淡淡的嫉妒与羡慕踱步到钢铁小区6栋,这里在海城中学对面,是个房龄超过三十年的老小区,比沈槐的年纪还要老。
但小区风景很好,瞧着也很安逸,这个时间点有很多或退休的老人正在秋日茂盛的梧桐树底下聊着闲话,打发这惬意悠闲时光。
沈槐漫步在铺满厚厚褐黄梧桐叶的大道上,情不自禁地想要吟诗两首:
“啊梧桐……”
他又默默闭上嘴,却发现6栋门口的梧桐树上刻着童趣的话,似乎是用铅笔和小刀留下的痕迹。
“天天开心,上学快乐。”
“小伟和小方,做一bei子好朋友。”
“我爱你,妈妈——灵。”
沈槐翻开小绿记仇本,那天因心脏病猝死的小女孩叫“冯灵”。
他伸手抚摸着梧桐树上用铅笔留下的痕迹,感慨自己小时候好像也有过类似的举动。
但他是在爷爷的红木书桌上刻的,当时爷爷看见“木木最厉害”几个字,一度高兴地捂住胸口说不出话来。
老小区没有电梯,女孩和母亲租的房子在4楼,她们和人合伙租的一个两室一厅。沈槐敲门的时候能听到里面略带沙哑的问询:“谁呀?”
沈槐真诚地自报家门:“您好,我叫沈槐,请问这里是冯灵同学的家吗?”
门应声而开,露出里面眼睛红肿、头发凌乱的悲伤妇女,妇女有一张饱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