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野拽着他的手腕,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语气自然道:“老师手上都是灰,自己没有注意到吗。”
他说这话时,表情很自然,真像是热心帮助的同学。
闻恬愣愣低下头,看到他手上脏兮兮几道灰,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
愣了下,他想抽回手:“不用了,我自己来……”
周泽野当然不会听他的。
闻恬两只手被可怜地抓着,整个手背加手腕一点都被他的大手覆盖住,从里到外擦到通红。
“好了吧,已经很干净了。”
见人没反应,闻恬皱着眉又说了一遍:“喂,周泽野……”
周泽野像是没听到。
闻恬局促地并紧双腿,感觉被自己小这么多的男生抓着一动也不能动,多少有些羞耻难堪,穿着白棉袜的脚趾蜷了蜷,嘴唇红得像被捣烂的果汁。
周泽野目光晦暗,握住闻恬的力道放轻了一点,他咬了咬舌尖,暗自警告自己,他不能吓到闻恬。
不然以后闻恬不肯来了。
周泽野没想过自己会怕看不到谁,闻恬是第一个让他有这种想法的。
高中生确实精力旺盛,怎么也用不完,但没见过闻恬之前,周泽野也就一两周解决一次,在见过闻恬之后,他就想得抓心挠肝。
想他又细又直的腿,想他说话时慢吞吞的软软语调,连做梦都是闻恬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
……他以前没有这样过。
周泽野人高腿长,体型比例好,天生一个行走的衣架子,在体校都是出类拔萃顶尖的。往常都是别人往上倒贴,不过他看不上那些人,更看不上那些骨瘦如柴、小到不行的。
照他的话来形容,就是:“瘦成这样,碰起来都硌得慌。”
“而且看起来都有碍审美。”
闻恬一眼看上去就是他不感冒的那种类型,体校人均180以上,哪怕是omega,都是腿长苗条、能到他肩膀那种。
周泽野也觉得,他喜欢的就该是这样的。
不像闻恬,和个奶兔似的,没多少肉,抓他像抓个小动物那么容易。
周泽野都能想到,如果闻恬落到他们学校那群魁梧高大的体育生手里,不出两天整个人都会被弄散架。
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被闻恬迷成这副蠢笨样子的。
周泽野正愣着神,怀里的人忽然侧过头,用软和的手指揪了揪他的衣袖,“周泽野,我手、手疼,可以不擦了吗?”
周泽野没听清闻恬说了什么,因为在他偏头的那一刻,闻恬柔软的头发尖蹭过他的下巴,皙白脖子里冒出阵阵香味,雾气一样打在鼻尖上,周泽野太阳穴都鼓动了几下。
周泽野从小养尊处优,要什么别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要给他拿来,什么时候像这样,想的快发疯还偏就得不到。
甚至还会害怕,闻恬会因为自己过火的举动,生气不来。
周泽野郁闷地眯了眯眼。
这种郁闷急需发泄,于是他左右环顾,最后目光停在了之前别人送他的粉色兔尾巴上。
顿了片刻,他勾唇拿起兔尾巴,在闻恬困惑的眼神中,用曲别针别到了他后面的裤腰上。
周泽野在低头看合不合适的几秒钟里,认真思考了下,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者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不然怎么会,只是看个往常看一眼都觉得无聊的廉价装饰品挂到闻恬身上,就看得脸红心跳。
周泽野心跳急促,表情险些控制不住,修长食指点了点闻恬,“这种很容易掉,换插-入式的可能更坚固点。不过老师真可爱,你是我见过,带这个最合适的。”
“在夸你,不高兴吗?”
闻恬:“……”
闻恬连课都不太想上了,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巴,让他下半辈子都不能说话才好。
闷着一张被气红的脸,闻恬总算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挣扎起来给周泽野讲课。
但周泽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使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以“老师声音太小了,没听清,可不可以再讲一遍”为由,让闻恬不得不重新讲一次。
过一会儿,又厚颜无耻地以:“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再讲一遍吧”,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地让闻恬再讲一次。
剥削农民的地主,都没有这么过分。
原本两个小时的约定时间,被周泽野生生拖长了一个半小时。
最后闻恬都有点脾气了,自以为隐晦地瞪了周泽野一眼,才抱着书本走。
周泽野托着下颚,没了可装的对象,那副涉世未深的表情陡然转变为淡漠,澄亮的眼里映出楼下闻恬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什么,愉悦地哼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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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恬下车还要走一小截路才能到公寓楼。
出了小巷是一条不长的食品街,卖小吃的摊位霸占在街头两侧。
有一家面食馆明显比其他店喧闹,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