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淡笑起来。
他的资历在道场中排不上头筹,可碍于他洗心派的身份,还是有些不同的。
白术道:“如今我们已然寻到,两百多年前那次异动,乃是由魔尊所引起。魔尊,便是诸邪污秽之果!”
此话一出,道场寂静。
唯有万剑派宗主沉厚的声音刺破这片寂静,冰冷地说道:“白术,你何出此言?”
修仙界与妖界,魔域一直都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并没有所谓的要讨伐妖魔,诛杀邪恶的做派。
盖因三族之间,其实也并没有所谓的正与邪的说法,不过都是在天道底下讨生活,倒也没有谁强过谁去。
哪怕魔域横空出世了魔尊这么个邪物,只要他不进犯,那便是相安无事。
可此刻白术剑指魔尊,就不是那般轻易能了的事!
诸邪污秽之果,可不是区区一个魔族可以概括得了的因果!
洗心派老祖宗淡漠地说道:“两百多年前,天门异动的同时,沧州也曾出过事。只不过那时候,诸位的目光都放在天门上,倒是少有人关注到人间区区一个州的小事。”
他这话里暗含的讥讽,让有些人微微蹙眉。
只不过碍于说这话的人乃是洗心派的老祖宗,那就只能强忍住。
“那时,沧州晦气丛生,过于旺盛,也因此,晦气集结之地,有女有感而孕。”他道,“过一百五十三天之数,那女子诞下了一子。那胎,便是魔尊。”
短短五十字内,却赫然揭露了一桩不为人知的往事!
同时也是令诸位震惊的大事!
“什么?魔尊?”
“有感而孕?”
“两百多年前,沧州?那是何人去处置的?”
“怎会半点消息都不曾传出来?”
在那些惊讶的絮语中,白术平静地说道:“是华光寺,道嗔处理的。他应当处置得很妥当,只是天道如此,非是人力所能改。”
此子依旧活了下来。
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有现在叱咤大世界的魔尊呢?!
合.欢派掌门梅如玉朗声笑起来,声音清脆如玉,吐息之中又有淡淡香味,那一颦一笑皆是动人。
“洗心派说了这般多,可不是来给我们讲古的吧?那还不如直接划下道来,说个明白。便是这魔尊是天道有感而孕,乃是晦气所诞之子,那又如何?”
“当诛!”
洗心派老祖宗突地睁开眼,那苍老幽深的眼眸如亘古不化的寒冰。
冰凉到了极致。
“天道有感,自该顺天而为。晦气乃不祥,所诞之子更为诸邪污秽之果,由他容纳这世间污秽,再行了断!如此,方才有可能,阻止这晦气蔓延的未来,重启仙界天门!”
白术闭上眼。
而这份机缘,恰恰落在了无灯身上。
…
广夏州的大河城,有两家包子铺最让人喜欢。
一家在城北,一家在城东。
城北这家是甜的,城东那家是咸的。
所以爱吃甜的,便总爱跑城北那边去。
说是包子铺,也不过是个小小的摊子,看起来是两兄弟在维持着生计。
这两人却是别有不同,一个长得好看,一个长得普通;一个爱笑,一个不爱笑。
这铺子,便是那位爱笑的普通郎君,与那位不爱笑的俊美郎君一同支撑着。
在最初的时候,那位不爱笑的郎君,总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胆小的,压根就不爱往那里去。
所以生意总是不怎么好。
可那爱笑的郎君似乎并不介意自家兄弟的影响,反而总是在无事闲暇的时候,坐下来与那不爱笑的郎君说话。
都是些极其普通的事情。
指着街上的行人说笑,指着地上的蚂蚁赞叹,指着天上的云雾说今夜有雨。
细碎,平凡,普通,寻常,就像是每一日都在默默流动的岁月。
有胆大嘴碎的人,便去问:“你家这大郎,是脑子有问题?”在他们眼中的大郎,长得好看是好看,出彩是出彩,却着实渗人,也不会说话。
那爱笑的,长得普通的郎君,便笑着说道:“他不是有问题,只是学话慢了些,有些怕人,还请多担待。”
日子久了,有人觉得他们可怜,便在他们这处多买了些。
也有的觉得这不过都是些平常人,也不再害怕那不爱笑的郎君,反而直率怼上来要这要那。
在这些寻常烟火气包裹中,不知是从哪一日起。
“这个多少钱?”
“两,文。”
极其刻板,却也缓慢的嗓音响起来。
那老熟客不过是照着往日的习惯问上一问,待略等等那不会出现的回应后,便直接去里头寻那爱笑的郎君要包子。
岂料……
老熟客抬头,看到一只伸到他面前的,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