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天笑着说道:“便是这般。侠儿,你以为就算是渡劫期大能,会干脆利落地解决掉所有,迎来美好的结局?
“不会的,人就是这样的种族,慌忙无措,乱中出错,皆有可能。你觉得愚蠢,可恶,痛恨的行径,便是最寻常的世间。”
“快刀斩乱麻的痛快,只会出现在书中。”
他的目光望向竹林的深处。
在那中,有他道侣的坟墓。
徐长天的神色柔和了下来,淡淡地说道:“侠儿,我此次让你过来,只是想告诫你,无论你的友人试图做出怎样的抉择,那都与你毫无关系,倘若你要踏入这趟浑水之中,那也只要做你所认为的决定便是。
“旁人,与你没有半分瓜葛。”
…
谢忱山不紧不慢地行走在山水之中。
为了方便赶路,赵客松已经被他收入了袖子之中。
从外面看来就只有他一人。
魔尊,也毫无踪迹。
被一袖子蒙住的赵客松坐在袖里乾坤中,运气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分神。他们离开得有些直接,如此形势变化,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不过从大师离开的态度,还是能看出几分端倪。
“大师,那百年道会,是什么?”
赵客松忍不住问道。
那小小的声音从袖子中传来。
谢忱山的身影被渐渐擦去,眨眼间出现的地方便与之前截然不同。
他这一身遁术,实在是值得称道。
“不过是修仙界中一些大门大派凑在一起,说些又臭又长的话罢了。”谢忱山说起某些话,总是显得极为淡漠薄凉,“那剑痴一向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这桩事情他赶在了最前头,怕是有意试探。”
他确实曾经救过剑痴。
只不过这个家伙在往后数次与他见面之中,下死手是从不留情,如此所谓情谊,又岂能攀扯?
只不过剑痴的到来,倒是让谢忱山得到了些许消息,倒也是不错。
“我纵容魔尊如此虐杀其人,牧之不觉得排斥?”无灯淡淡的话中,怎么听都有些调侃的意思。
赵客松有些气鼓鼓地说道:“在那人与大师之中,我自然是相信大师的。”
谢忱山道:“相信我其实是个好人?”
赵客松道:“难道不是吗?在我眼中,无灯大师便是一位可亲可敬之人!”他说得斩钉截铁。
究竟怎样算是好人,怎样又算是坏人,并没有标准。
不管外界的说法风评如何,对他来说,无灯大师都是那个当初救他于水火危难之中的善者。
这世间岂有对恩人刀剑相见的道理?
谢忱山朗声长笑,。
只不过有一桩事情,赵客松还是有些猜不透。
“那些人再强大,难道能比得上魔尊?大师为何要带着我们逃离?”
就刚刚魔尊那凶残模样,谁又能觉得他是个可以欺负的了?
谢忱山笑道:“我可不是为了躲人。”
话音落下,赵客松就听到了猎猎风声中,夹杂着异样的动静。
来了!
谢忱山脚踏虚空,笑眯眯说道:“几位,来者不善。”
有数个身形怪异的人形滚落在无灯的身前,无一不是面相扭曲,头生有角,身形极其怪异的打扮,看来就不像是正常人族。
“无灯,留下魔尊的行踪,我等便饶你不死!”
为首的那人,不,应当是妖,发出嗬嗬的声响,听起来极其恐怖。
他们佝偻着腰,双手在前,形成爪状。
阴测测地盯着孤身一人的谢忱山。
谢忱山袖手在前,侧耳听去,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声响,笑得温柔了些。
“我时常想着世间究竟得是怎样的蠢物,才会让你们有这般的念头,与莽撞的行为。”无灯清冷的笑声响起来。
或许还藏着一丝丝不耐烦。
赵客松只觉得外面聒噪了一瞬,便什么都安静下来了。
“大师……”
他试探着说道。
“嗯。”谢忱山平静地应了声,“吓到了?”
他轻身往前,留下一地的尸身。
瞬息片刻。
不过是一招。
赵客松若有所思:“除了比较正派的人,也会有妖魔这种的行事诡异的前来,大师是生怕他们会在城中大开杀戒。”
那平静的大河城,确实不适合染上血腥的色彩。
“算是。”
谢忱山道。
赵客松数不清楚他们一路离开,究竟遭遇了多少人,妖,魔。
有的对无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从道义上压制他;也有的杀意冲天,上来就要他伏诛;更有的口若悬河,夸夸其谈,言辞之中便要夺走魔尊性命……这般无耻的言论,哪怕是藏身在袖子之中的赵客松,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