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
在停下来歇息的时候,赵客松听到谢忱山的声音,下意识望了过去。
佛修似乎睡了一觉。
虽然脸色看起来很平静,但是赵客松觉得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大师?”
谢忱山面无表情地说道:“果然当初顺手杀了他们更好。”
赵客松:?杀了谁?
魔物递过去水。
谢忱山平静地摇头,接过来吃了两口。
距离他们抵达目的地,还剩下两日的路途。以他们飞剑日以夜继的速度,还需要花费将近半月的时间赶路,足以看得出来地域多么辽阔。
谢忱山方才小睡了一下,却做了一些繁杂的梦,让他的脸色也显得有些不好看。
正此时,沙沙脚步声传来,一道身影停在他的面前。
“你叫谢忱山?”蠍螺那把前头还吐露恶毒话语的嗓音,此刻带着低落和歉意,“先前的那些话,真是抱歉。”
矮小的青年蹲下来,法袍拖在地上,混不在意。
谢忱山随意地说道:“你是想寻找能让魂魄融合的办法?”
蠍螺一愣,这确实是他的目的:“没错。”
他从这位少年的身上感觉到了相同的气息,可是他浑身上下分明正常如初,完全没有半点痕迹。正在他以为自己是失误的时候,谢忱山风平浪静地投下一块巨石:“你不必记挂在心上,我的魂魄碎裂程度比你还要严重,可以理解你的麻烦。”
蠍螺:?
这用麻烦可以解释的吗?!
谢忱山从前少出峰,也少有这种交流的机会。对于自己身上的麻烦,他其实也无遮掩的打算。只不过是懒得,至于现在是要一起去完成任务,为了避免同伴对于己身实力的错误估算,才会顺口给提起来。
蠍螺就像是找到共同语言般,兴致勃勃与谢忱山聊了起来。
他这些年也是饱受其中的痛苦,对于魂魄法术的钻研也是越来越深,可是确实很难找到能愈合的法子。他无奈地说道:“不管是哪一类的卷宗,最后总是会加上一句,对于魂魄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这不是让我要带着破碎的魂魄去彼岸吗?!连死都不能安心啊。”
谢忱山漠然说道:“死了的事情就没必要现在来考虑吧。”
蠍螺立刻摇头,极其认真地说道:“就算是去彼岸,下辈子轮回的时候,难道你不想活得安稳自在些吗?”带着破碎的亡魂,就算是投胎也只能如老弱病残那样活个十几年吧。
谢忱山生硬地把话题给扯回来:“想让魂魄愈合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有一个极其阴毒的法子,是要抽取一千个仙人的魂魄,然后……”
“等下!”
蠍螺的脸色大变,立刻挥手阻止了他的话。
“你要是说完整了,等我失去控制了怎么办?”他立刻跳起来,远离谢忱山好几步。
谢忱山淡定地说道:“你确实不会这么做,可是难道你没有一丝半点的想法,倘若被你听完整了,待那个‘你’出来了,替代你这么做了。届时,你便可以这么安慰自己,那些都不是你做的,而是坏的一面犯下的恶。”
蠍螺愣住了。
寂静的山林里,仿佛就静得只余下谢忱山的声音。
“……你说得不错,哪怕我不会这么做,但是我也无法保证在那一瞬间,我的心里会不会闪过一瞬间的恶念。而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恶念,都会滋长他的力量,成为他的食物。”蠍螺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的长相清秀,再加上个子矮小,哪怕谢忱山才是少年身量,却已经比他还要高,“所以我无法反驳你。”
“所以你不必介怀。”谢忱山淡凉地说道,“我们性格中皆有这样卑劣的瞬间,你越是忌惮,越是遏制,便越容易走向反面。”
蠍螺的脸色微变,片刻后他松了口气,抬手盖住自己的脸。
“你可真是坏性子,方才我差点以为你要将我大骂一顿。”
谢忱山懒懒地说道:“骂人可是要费力气的。”
待蠍螺离开,赵客松有些好奇地说道:“大师,你方才是在开解他吗?”
谢忱山道:“他看起来性格内敛,却有着极大压力。如果长此以往,只会加重他在另一面的影响。越是在意,便越容易产生不愿意的局面。”就算是剑修,也不是每一个都如同青天和孟侠那样坚定。
不过这真是有趣,那分裂的魂魄居然有自己的意识。
谢忱山微眯着眼,那他尚未完整的那些部分,是不是也同样游离在外?
他笑起来。
莫不是也有某些意识吧?
…
抵达那座城的时候,便是蠍螺也察觉到了六和的情绪低落。
他忍不住去问与他关系不错的好友陈紫河,也就是那个负责把他给捆起来的剑修,“六和道兄那是怎么回事?这都到了,情绪还是这般不对劲。”
陈紫河慵懒地说道:“那能怪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