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徐北河这么想着,阴沉的叫管家给E区的小垃圾送去了一支通讯器,他要看看那个家伙究竟该有多丑陋。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长着圆眼的小傻子,笑得像个小狗一样,试探着对着通讯器这边叫了句:“是哥哥吗?他们说我有一个哥哥。”
没有算计没有厌恶没有针锋相对,那天有的只是城堡中的小少年和垃圾堆中的小孩对着通讯器嘀嘀咕咕了一个晚上。
这还算个人。
他的母亲虽然令人厌恶低看,可他还能入眼。
徐北河想着,此后两个小孩每个周都会通一通电话,然后变成了三天一次,再然后变成了每天一次。
徐南起最期待的就是自己哥哥的通讯,他有个亲人,会和他聊天,还会给他寄衣服寄零食,会问他疼不疼,骂他少和别人争抢那些垃圾。
他哥哥说,有一天会把他接到上城区去过人该过的日子。
徐南起一直记着,直到有一天接到哥哥的通讯,声音的对面是支离破碎的怒喊声。
他再也没人要了,高傲的小少爷因为他的母亲失去了家庭,被生父无视被生母厌弃,两个外祖恨不能他从没出生过,没有给自己的家族的遮羞布留下一块肮脏的痕迹。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徐南起的母亲,和徐启口中的‘真情’。
A区的小少爷变成了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冰块,E区的小垃圾---又变回了独自一人的垃圾,至于那个通讯器,被三个人高马大的少年笑嘻嘻的抢走了,徐南起被揍了三个拳头,他起不来了,也不想起了,反正他哥哥已经不要他了,也不会问他疼不疼。
不过现在,那个满身尖刺的小少爷,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男人了,就是嘴臭的不行。
徐南起轻笑了声,
“你笑什么。”
徐北河咬牙,他甩开少年的手,猛然背过身去,以为剧烈的喘息身体还在颤个不停,放在身侧的手握得死紧。
还不如当初死了干净。
他恶狠狠想着。
“我才不能死呢,我还等着看哥你怎么讨到老婆,这么一张嘴,真是一开口都能把人气到升天。”
徐南起笑着看着这人的背影,闲散说道。
他总是这样,小时候的小垃圾轻而易举能平息小少爷的怒火,而徐南起,轻而易举就能叫徐北河乱了阵脚怒骂成个暴躁鸡。
“那我还要加把劲儿了?”
他从牙根里发出几声碎不成段的音节,看起来想要时刻挥一拳头上去。
他们中间隔着太多东西,徐南起也不是个傻了吧唧的单纯小孩。有些东西一旦破碎就很难再回去,曾经多亲近的人,也只能隔着一块布相处。
他扬了扬唇角,轻声道:“那可不成,我可还有世界要守护呢。”
“你!”
徐北河差点被气死当场,他怒而转身,丢下一句:“下午徐启要见你,”,就像只战败的乌鸡一样怒气冲冲的朝外走去。
可怜巴巴的房门再一次被重重拍上,林河骂骂咧咧的声音清晰可闻。
徐南起捂着额头笑出了声,笑了两声,又停了。
这个世界对徐北河没有分毫善意,要是他处在徐北河的位置,不一定会比他活得更像个人,可他这个垃圾,却误打误撞到了温情。
徐南起眨了眨眼。
残破房檐下胡子拉碴的年轻人毫无做派的半蹲着抽着捡来的烟头,白烟袅袅,浮散人眼。
他摸着身边小少年的头顶,嗓音嘶哑:“总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的。”
“这个世界是烂的,可总有些,是值啊---”
“因为那些东西,所以我们才会存在。”
“喂,徐南起,徐南起,你想什么呢,被那家伙给骂傻了?!”
林河一进来看到就是这小子病恹恹的小白花样,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恶声恶气的问道。
徐南起这人没什么大优点,就是脸皮厚,处在这种随时命都可能没了的位置,他都一次没见过这人感性唧唧悲天悯人的一面。
这徐北河是个狠人。
林河拳头痒痒,后悔刚才没追上去打那厌恶脸一拳。
“啧,人到没傻,快被你喊傻了。”
徐南起嫌弃的翻了个身,看着床头的水果乐起来,支使道:“好哥哥,好兄弟,好爸爸,给我洗个桃儿呗,今年的水果是真死贵啊,兄弟我都快一个星期没吃上了---”
林河瞪眼:“出息!”
不过他马上抓了一个桃,动作恶狠狠的,像是抓了水果就对买他的人做了同样的事一样。
徐南起看他这样就乐不可支。
下午还有场恶战,多糊弄糊弄这傻子给他自己先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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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基地外围。
茂密丛林发出嗖嗖的轻响,小黑豹警惕的竖直耳朵俯在地上观察着,亲眼见着又有两只高级异种嘶吼着从丛林深处方向跑了出来,狗急跳墙的咋咋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