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叹气。
“明天我会派人将你们之后的职位选派下去。”萧怀瑾在他的耳边告诉他这件事情。“你要去的地方必定会让人不太愉快,你要原谅我。”
温玉对于温度的改变非常敏感,他耳朵几乎就没有听到萧怀瑾的话,只能感觉一阵热气扑来,叫他的皮肤都开始变得紧绷。
“寡人期待状元爷爬上来的那一天。”他的唇角一勾。
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萧怀瑾松开他,然后去喊来了汪侥,让他送他出去。
温玉看自己可以离开,动作立马快了起来。
萧怀瑾在他走后,颇为好笑地摸了摸刚刚碰触温玉的手。他还是第一次看避自己如蛇蝎的人。
温玉想要避开萧怀瑾的这件事情不仅萧怀瑾本人发现了,就连汪侥都注意到了。“皇上是顽皮了一些,但是对你没有恶意的。”他对温玉说。
温玉一脸惊奇地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来了那么一句话。
汪侥笑了,“状元爷来的时候悠悠闲闲,走的时候是用跑的。”
温玉沉默。
这一趟下山,简直就是他人生最可怕的经历。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在门口撞上了张之仪。跟温玉的毫无改变不一样,张之仪才是真的一朝高中,春风得意。他穿着锦服,对着温玉行礼。“温兄。”
温玉自然地要去开门。“你来了,进去坐坐吧。”
张之仪立刻按住他的手,“温兄,你真是大胆。”他苦笑,“我真是不知道皇上为何将这座府邸赐给你。”
温玉抬头,“这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府邸而已。”
“嗯,如果死了一百五十二条人命的府邸算是普通的话。”
温玉:“……”还可以,一般吧。他还试过睡在乱葬岗,因为他在,所有的鬼魂都一哄而散,他度过相当寂寞的一晚。
张之仪看着呆住的温玉,还以为他被吓到了,立马拉着他离开。
温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那么多人想要找他谈话。李不悟谈完了以后轮到萧怀瑾,萧怀瑾让他离开了以后,张之仪又找上门来了。
李不悟和萧怀瑾还直接一些,张之仪对着他,三番几次欲言又止,看得温玉郁闷死了。
“之前我似乎没有告诉温兄,我是当今太师的弟子,曾经也在皇宫里当过太子的伴读。只是后来太子病死,我被赶回乡下。”
温玉:“这样。”
张之仪叹了一口气。“我从小发誓,誓死追随太子,所以才苦苦读书考试。”
“没想到萧怀瑾有这样的魅力。”温玉感叹。
“温兄,你要是在外人面前这样直呼皇上的名字,有几条命都不够砍的。”张之仪忍不住提醒他。“我说的太子不是萧怀瑾,萧怀瑾是十八皇子,当年所有的公主和皇子死的死,跑的跑,留下了他一个人,他直接就登基了,根本就没有做过太子。”
温玉觉得,张之仪才是不怕死的。
“我不知道温兄你之前到底在哪里生活,似乎对夏凉的事情一无所知。”张之仪头疼地按住自己的脑袋。
“我的……老师似乎没有跟我说过这些。”温玉觉得自己接这个任务,接得不明不白的。
张之仪说:“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夏凉这一个王朝走到今天已经是第八百五十年了,以前虽有波澜,但是一路算是顺利。直到上一代,当今的圣上是一个不太着边的皇帝,说白了就是一个暴君,还是一个想要长生不老的暴君。他不知道从哪里看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秘闻,举兵去攻打了很远的一个小国家,血洗一国人以后带回来了一样宝物,说是这样宝物可以让人长生不死,可以让国家万世千代。
异变就是从那一天开始。
夏都开始频繁出现奇事,七月寒雪飘落,腊月百花盛开。夜里传来鬼怪的嚎叫,枕边人一夜变白骨。
灾难就像是疫病一样蔓延开来,从普通的家庭到皇宫的贵族。
身强体壮的太子突然暴毙而亡,听说死状不是一般的诡异。众人慌慌张张将太子埋葬,本来是下一任一国之主的人,居然就这样,随便挖了一个坑就填了。
人们想要尽力掩盖这一切不合理的事情,但是太子之死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宫中发生了更多奇怪的事情,皇子和公主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有些胆小的直接跑了。
有一个皇子还是被吓死了。
他太害怕了,想要去祭祀一下太子,结果他一去到墓地,就看见太子直挺挺站在他的面前,血肉模糊,五官像是冰一样在他的面前化掉。他赶紧逃跑,第二天就被吓死了。
而皇帝,也并没有长生不死。
在他的宫殿剩下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已经瘫痪在床上,不能动了。
十四岁的萧怀瑾在那之前是活在冷宫里,像是狗一样卑微的皇子。
皇帝一死,他就是最后的血脉。
当时还是钦天监的监正高湛连夜去冷宫将瘦弱的皇子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