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仪看着他完全傻了的样子,微微一笑。
夏天来了, 百花为何还在盛开啊。
马车启程,马蹄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修儿!”
洪亮的嗓音在耳边震响,杜修立马回神,他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双眼都是茫然。
杜阕叹了一口,“我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已经位列二品大官,二儿子跟着丞相,已经是丞相的心腹,只有你,整天花天酒地,什么都做不好!就算我们花了那么大的力气让你当上了榜眼,你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杜修不由得做好,双**叉在一起,低下了头。
“知道我为什么派你去看张之仪去益州是做什么吗?”杜阕不耐烦地捧起茶杯。
杜修点头,“你说他是断袖……”
“所以你不是最懂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吗?”
“可是张之仪不好我这口,我什么都没有能探出来。”杜修报告,“我看皇上派他去益州,似乎只是为了修复水利而已。”
“哼,萧家的人永远都没有那一份为民的心思。”杜阕冷笑,“你没有探出来的事情,我让别人去看了。益州因为灾民哀声怨道,从中诞生了魔,萧怀瑾不过是为了再得到炼制妖神的工具罢了。”
杜修很想反驳他,说,不是的。
但是,没有必要。
他对这些朝廷的斗争,他对于这些超越常事的妖神之说,都没有兴趣。
从小到大,他都不被给予厚望,自己也没有希望。
“如果没有事的话。”他突然想开了,露出了自己特有的轻浮的笑容。“那么以后我还是不要管朝廷的事情了。”
杜阕斜视他一眼,“礼部尚书有个女儿,我想要你去靠近她。”
杜修的笑容一僵。
没有接受,但是也没有出声反对,杜阕当他答应了。
杜修回来夏都,天天逛花楼,沉迷美色。
勾栏小院里,他拿着一壶酒,百无赖聊地打开了窗户。今天的他没有喊姑娘来陪伴,只是喝着酒,望着外面的风静静吹,夏天的树摇动,偶尔结上几朵花。
风,自生自息。花,常开常败。
他因为拿着酒壶,捏着的折扇不小心从手掌心中滑落,直直摔到了楼下。
“啊。”他下意识望了下去。
楼下正好有人路过,将他的折扇捡起来,然后抬头。
杜修觉得自己确实是醉了,否则他怎么会看到张之仪呢。
张之仪看了他一眼,随机抬脚走进了勾栏。
杜修更想拿水泼醒自己了。
不过他还没有找到水,张之仪先从门边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杜修惊讶,“你不是应该还在益州吗?”
张之仪捏着他的折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我那时候不是说我过一段时间会回夏
都吗?”
杜修应了一声,想要拿回自己的扇子。
但是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张之仪并没有松手,他的手就跟着扇子,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想得如何?”张之仪问他。
“想什么?”杜修讷讷问道。
“萧怀瑾有意拉拢你,你想得如何?”张之仪把话说得清楚了一些。
杜修强颜欢笑,“事到如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父亲站在谁的哪一边?”
“但是你在他的心目中是个废物,唯一的用处就是来勾引男人女人,还是不怎么会成功的那一种。”
他的话说得很直接,直接到杜修恨不得立马转身,从窗户跳下去,免得自己再受打击的那一种。
“你还真的想跟礼部尚书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张之仪问。
“你怎么知道的东西有那么多,佩服。”杜修愤怒地将自己的扇子抢回来,“我不管是萧怀瑾还是高湛,我真是都受够你们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我们一开始就合不来。”杜修哼哼。
张之仪的嘴角一勾。“也是呢。”
“我跟温玉在一起还比较舒适。”起码那家伙傻里傻气的。
张之仪觉得好笑,“我们……现在的情况跟一开始相反呢。”一开始总是他气急败坏,而他云淡风轻。
原因很简单,被苦难与煎熬剥去了一层的外皮,杜修始终是没有依靠,漂浮在河上的风。但是张之仪是花,年年复年年,从不衰败。
杜修不愿意认输,拿着手中的折扇摩擦了一下他的下巴。“滚吧,我可不想跟你扯那么多。”
张之仪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真的滚了。
杜修看着他走到门口,又郁猝了。
“我说过。”张之仪替他关上门,“我会在我们初见的地方等你,杜公子,春宵苦等,我就不打扰了。”
杜修大口喝了一口酒。
他才不会去呢。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