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陶心里想着,这里也被渗透完了,一边理顺气息,没被半口水呛死。
他压抑住自己,勉强问道:“你是打算入内门么?”
程陨之道:“是,难得进玄天宗。”
也行。
说不定师叔没工夫天天用神识扫荡宗门,程陨之在眼皮子底下藏,的确更不容易被发现。
虽说,这法子风险也更大。
程陨之瞧瞧他苍白脸色,又看看他打了绷带的胳膊。还是握剑的那只胳膊,手指还在轻微颤抖,伤的不轻。
程公子垂下眼睑,有些难过。
“最后还是连累你受伤,”程陨之道,“而且看样子,灵药也无法完全治愈。”
子陶无所谓地说;“迟早能好。再说,当时你的伤也不见得比我轻上多少。我把魔修直接带到大家面前,这也是我的责任。”
他张嘴,卡了壳。
过了会儿,走过去粗鲁地拉开椅子,往上头一坐,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沉重摩擦声。
少年毫无形象地翘脚,又想起什么,挺直脊背,把脚放下来。
“最后也算我识人不清吧,”他绷着下颌,冷冰冰道,“不然我也不会受这样的伤。”
程陨之嗯一声,没去问他和那魔修在秘境里发生了什么。
子陶暗自哼声,琢磨了会儿那魔修动向。
突然反应过来,回头冲程陨之道:“都说了是我的责任——你要斩除魔修,还是作恶的魔修,这有什么错?”
“好好好,我们都有责任,”程陨之给他倒茶,衣袖拂过桌上碧海螺声,“我也有责任,应该直接解决他,而不是拖这么久。”
子陶默默看了眼,道:“师叔的碧海螺声……”
他声音太轻,程陨之没听清。
不过,程公子也不打算让气氛太僵硬
他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和子陶手中轻轻一碰杯。
茶杯轻撞,杯中水晃荡出浅淡波纹。
他懒洋洋道;“都过去了,不说这个。子陶你作为掌门弟子,说说内门选拔?我还基本不了解呢。”
说着,便起身,开玩笑地行礼。
还冲他眨眼睛:“师弟刚入门,还要师兄在前头带带呢。”
子陶瞪大眼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他左脚一蹬,整个人往右横移三尺,椅子不堪重负,发出痛苦的吱嘎声。
终于没支撑住,带着子陶连人带椅往右倒去。
程陨之:“……子陶!”
子陶单手撑地,愤怒叫道:“你好好行什么礼啊!”
他嘶一声,推开椅子站起。
这一下不得让他想起师叔,心里自然怂的要命。这要真受了礼,回头他这掌门大弟子人就没了!
程陨之伸手扶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程老虚了:“我新入门,照辈分来说确实是师弟……”
玄天宗大师兄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他勉强编个借口:“之前便是朋友,现在行晚辈礼,我不习惯。”
小程也不懂,小程假装自己接受这个理由。
“内门选拔有什么要提醒的么?”
子陶;“这有什么好说的,就是看你基础掌握的怎么样,有没有师尊看上你,两样都过了,就能进内门。”
他回过味:“你可有心仪的峰主?”
这么一说,他接连想了好多个适合程陨之发展的峰主,都可以成为不错的师尊。
有擅长法术、灵剑的,也有脾性温和、严格的,都和程陨之合得上。
程陨之道:“我听说,仙君座下尚且没有开山弟子?”
子陶随口:“是,师叔开长漱峰以来,就没收过徒弟……”
程陨之笑道:“那我愿做这个开山弟子。”
却见子陶一副悲痛神情望向他。
程陨之可以从里面看出“你怎么回事”,“好好的阳关道不走偏偏喜欢独木桥”,“你可是我师弟我好朋友我怎么能让你一条路走到黑”等各类神情。
子陶觉得,不能让程陨之继续被瞒下去了。
和仙君分手,无论是谁,承受的压力都是巨大的。
无论是外界,还是……另一方。
他之前碍于师叔在场,不敢说出实情,也确实看在他们甜蜜的份上。
可现如今……
大师兄闭了闭眼,泄气般扭过头,又深深吸一口气,正视他。
子陶认真道:“我不建议你拜仙君为师。”
程陨之奇道:“为什么?”
子陶决定说出实情:“因为……”却立刻被打断。
房门被推开,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
程陨之回头望去,顿时笑开:“啊,小路道友。这么晚了来找我,想我了?”
子陶一句话没说完,被憋在喉咙里。
路鸣溪缓缓走进来,站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