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雪衣人没有说话,再一次俯下身来,轻轻叼住他嘴唇。
只见他长眉轻挑,眼角微弯,眼底泄露出一丝半点满意的眸光,活像积雪成精,要凡人倚靠来暖暖身子。
小程被亲得喘不过气,难受地撇过头。
他眼角溢泪,被轻柔拭去。
鉴于白嘉木还在隔壁房间待在,程陨之也不敢大胆动作,用唇语道:“出去。”
顾宴居然没开结界,开口说话:“我来看看你。”
程陨之也学着他那副模样:“探监是站在水栏杆外头,礼貌地探望……不是让你进里头来的!”
很轻,充满了气音,被水笼之下潺潺流过的水声覆盖。
从白嘉木那一头听过来,只觉得程陨之那里好像有人在说话,又好像没有。
白嘉木格外纳闷:“你干什么去了?”
他想了想,不对啊,怎么感觉好像有两个人在说话?
“你那边有两个人?”
对面没说话,传来程陨之翻身时,衣物摩擦之间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完了,白嘉木更纳闷:“你是在说话吗?”
似乎又过了一弹指的时间,程陨之闷闷道:“没有,这边就我一个人。我刚刚是在想,万一丘臻之前就认识白炯。他真的只跟了你半个月吗?”
白嘉木应声:“嗯。”
他不耐烦地啧一声,拍拍蒲草团的边缘,嫌弃地挪了挪双腿摆放的位置。
而一墙之隔,可怜小程被压在干燥的稻草垛上,鼻腔里满是另一个人身上的香气,十分清淡,是雪融化的味道。
程陨之一边奇怪,背后突然多出一垛稻草堆是什么情况,一边不住拍打雪衣人的手臂,示意他松开些,他要呼吸不过来了。
能被勒到胸口疼,也是一种本事。
顾宴依言,略微松开一点点,紧接着抬头,长长睫毛在程陨之眼皮子底下微颤。
“我想抱抱陨之,”他轻声道,“很久没有这样抱过了。”
他们几乎完全陷入稻草垛中,稻草蓬松,遮住了他们的身影。
白嘉木道:“我怎么听见你那边有奇怪的声音?”
程陨之:“……稻草!是稻草,我这里有,有稻草,我想把它们摆放的好一些。”
白嘉木竖起耳朵去听,但大半耳朵灌得都是外头的水声,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东西值得注意。
哦,还有程陨之的喘息声。
……嗯?喘息声?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稻草堆重到人要气喘吁吁了么?
白嘉木严肃地敲了敲墙壁,把耳朵贴到墙壁上:“你又在干什么?气喘那么大?”
程陨之:“……我天生呼吸就喘,不行么?”
白嘉木悻悻地坐了回去,双手交叉,往脑后一放,合衣就地躺倒:“行行行。你干什么关我屁事。我睡了,别吵我。”
他说完,滚到另一头,枕着蒲草团,面对着墙壁,闭眼小憩。
但可能是修炼的习惯作祟,这人睡着睡着就做起来,很快,便不自觉坐成盘腿姿势,开始修炼。
另一头,程公子刚恼羞成怒地在顾宴唇角咬了一口。
仙君被咬,也是一点不生气。
他抬手,摸摸嘴角伤痕,神情甚至有些雨过天晴的明朗错觉。
再一次伏身至小程耳边,道:“之之。甜的。”
程陨之:“……?”
几天的冷落没有让仙君悔改,甚至变本加厉,得寸进尺了啊!!!
程陨之冷漠地将自己长发从肩上捋到后边,顺便整理好凌乱衣衫——现在一看就像不干正经事,他程某可是正经人。
雪衣人半跪坐在他面前,见他起身,还伸出手,帮忙把顶端那几个金色的小流苏系好。
一切整理完毕,又靠过去,把脑袋埋进他颈窝,深深地吸了口气。
程陨之无奈地抹了把脸,也不打算去追问顾宴,到底从他身上闻到了什么味道。
想必又是一些奇怪的回答。
他侧耳倾听,隔壁没有一点声响。
见得白嘉木的确合眼躺下休息,不说假话。
他又推了推仙君:“你有什么线索?”
声音压得极小,因此他们之间距离极尽,他只要略微一侧头,就能贴住顾宴侧脸,就连呼吸也喷到对方脸上,染得那双眼睛都仿佛起了雾气。
程陨之不可置信地定睛一看:都是错觉。
仙君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然而温热触感挥之不去,皮肤和皮肤接触,只用轻轻一贴,就能放大所有细微的触觉。
顾宴道:“你得注意一下他那跟班。”
呼吸温热。
程陨之严肃地说:“你好好说话。”呼吸的气流吹拂得他侧脸痒痒。
顾宴委屈地蹙眉:“我好好说话了。”
程陨之勉强歪过头,思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