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以前的一个旧友,突然又见上面了而已。刚才师哥出关,我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他来找我了。”程陨之解释道。
队伍走出山间避雨的小道,重新回到城镇冲刷着大水的街道上。
以防有人落队,程陨之主动请缨,去做了那个殿后的。
这样就算有人没拉住绳子,也能将人拽回来。
就算师哥闭关回来,果然也不能久待——上了年纪的成年道修脑子里总是会想点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师哥自己还没娶妻呢!
说起来,师哥若是要娶道侣,该娶什么样的道侣?
可爱的,活泼的?还是美丽大方的女孩儿?
前面师哥在心里思索,师弟是什么时候跟野男人跑了,怎么张口闭口都是陌生人的名字;
后面师弟沉思,师哥什么时候能娶妻,顺便给他个师侄,大家伙儿在宗门里热热闹闹地长大。
最后,师兄弟脑中想法惊人的一致:有什么好想的,师哥/弟还没一撇呢!
队伍在洪水中沉默的前行,像一把插入水中的锋利的刀刃,将洪水囫囵个儿劈开……
不,是真的劈开了。
俞子帧在前面打头阵,用灵力劈开洪水,这样他们尚且能踩着坚实地面往前走。
而程陨之在后头补充灵力,避免在队伍走过之前水面合拢,那这队伍基本得七零八散、走不动道了。
忽然,他似乎听见哪里传来一阵婴孩哭闹的声音,隐隐约约不断绝。
程陨之若有所感,和所有人一样,默契地回头看去。
众人大吃一惊!
竟然看见一个婴孩被裹在襁褓里,被顶在根截面狭小的柱子上,正不安的晃动,似乎就要掉下来了!
“哇——”
他正悲伤的哭泣,看不见大人,也看不见周围有任何生的迹象,只有他一人,孤零零躺在柱子上,踢着腿,哭到小脸通红。
或许他也知道,自己从此,便是孤单一人了。
众人忙道:“那里居然有个孩子!”
“这孩子哪儿来的,怎么会是,怎么会在这里!多危险啊!”
“他家大人呢?大人人怎么不见了?!”
然而,众人心知肚明,若是强行将孩子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多半代表大人已经……被洪水冲走了。
俞子帧当机立断:“得把他救下来!”
离柱子最近的,是程陨之前面的那个人。
只见他一听号令,立马抓着绳子往前走,啪一声,用力抱住那根柱子,就像根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上面。
他回头,大喊:“快!踩着我上去!这孩子要掉下来了!”
程陨之忙道:“我去就行!”
他的长剑上满是泥水,包括他自己,头发湿漉漉地贴着头皮,是一只漂亮的落汤鸡。
但是衣服下摆吸足了泥水,踩在长剑上时没有防备,重心不稳,竟是摔了下来!
小程嘶地倒吸口气:“糟糕!我太重了!”
他连忙扭头求助:“师哥!”
然而俞子帧也没反应这么快,在他上飞剑之前,已经有人迫不及待,踩着前一个人的肩膀,沿着柱子往上爬。
他一边爬,一边口中念叨:“哎小乖乖,不要乱动,马上带你下来……”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那只手都已经伸出去了,就要在指尖勾住襁褓的一刹那,那小孩儿不安分,竟一脚重重踢在襁褓上头。
被水浸久了的襁褓和柱子都滑溜的很,几乎是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空档,就这么啪一声。
扑通。
掉进了水里。
“孩子——”那人眼睁睁看着小孩掉进水中,不由得往前探,要去抓住他。
程陨之见势不妙,忙喝道:“底下的人不要动!”
迟了,就在这时,底下的人也扑了出去,就要抓住被水冲走的孩子!
绳索一个带一个,每个人都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被狠狠拉扯了一把!
其中几人更是脚滑,带着绳索滚进了水中!
程陨之始料未及,被绳子带着往前一扑,一头栽进水中!
又是一个大浪打来,将所有分裂的痕迹抹的,一干二净。
黑暗,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就算眼睛能适应光线的变化,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看见自己身处何处,自己的手在摸什么东西。
程陨之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还以为自己被洪水刺瞎了眼。
黑啊,太黑了。
他尝试着将手放在自己眼前,但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他小心地叫了一声:“师哥?”
没有人应他。
就像是置身在陌生而危险的环境中,程陨之立刻不敢再说话,生怕惊扰了他看不见的东西。
然而周围没有倚靠的感觉实在不太好,他不耐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