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后面有个小小的收字,用括号括了起来,右上角有个醴城的邮戳,印着投递时间和邮编。
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戚然将信封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拆开。
信的正文很长,足足有三页纸,戚然大致扫了下,信纸上一个涂抹的地方都没有,行与行之间干干净净,字体清晰分明,也不知道是抄了多少遍的结果。
信还没读,戚然就有点想哭,他吸吸鼻子,目光落在开头。
-然哥,我是小雨。想不到我这辈子第一次写信竟然是写给你,更想不到这封信竟然要烧掉你才能收到。
-过阴之后,我忘了所有的事,幸好有简黎明讲给我听。你的骨灰我按照你的意思葬好了,我现在回了省城。对了,我换了份工作,现在在一家小超市帮人送货,一个月两千块,除去房租能攒五百多。我没把你租的房子退了,我想万一你能有机会回来,就还能有个家。
省城的房子是戚然租的,五十多平的小两室一厅,每个月一千块,刁小雨来了之后他们俩每人出五百,那时候小雨的工资是随工随附的,如果活多他就能挣个两三千,活少的时候不到一千,但他总是每月提前准备出下个月的房租,从来没欠过。
戚然本来觉得自己就够省了,结果刁小雨比他还会过,泡方便面只用白水泡,调料包留着还能就两顿馒头,每个月发了工资能攒一半,就这样还嫌自己花得多。
跟他一比,戚然买个戒指西装的都得用奢靡来形容。
都这样了,他还要把房子整租下来,那不就又得多付五百块?
戚然替他不值,这五百块留着干什么不好,何必为他这个死人守着?
回信的时候一定要和小雨说说,戚然揣着这个念头,继续往下看。
信的后半段,刁小雨和他说了说村子里的现状。
由于魏瘸子是在车上被抓的,戚大壮是悄悄自首的,所以村里人都还不知道这两人出了事。
白氏的胎相很稳,简黎明曾经去看过她几次,本来以为她一个人会过得挺难,结果白氏吃得好睡得好,而且顿顿不缺肉,她说老头子进城赚钱就是为了她们娘俩,简黎明啥话也没说出来,也没再去管过她。
警察有来跟白氏解释过戚然的事情,为了照顾她的身体和情绪,他们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说戚然还上了欠的钱,现在和对象换了个城市生活,想跟她联系的时候就会跟她联系,不必担心,白氏听后竟没再追问,没事人似的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戚然倒觉得她这样也挺好,能蒙在鼓里久一点,痛苦就来得晚一点,如果可能的话,真希望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白姐,我来啦!”这天傍晚,牛肉店老板娘拎了两大袋子牛肉敲响了戚家院门。
白氏掀了帘子出来,扶着腰走到门口给她开门:“又替你家老王来送肉啊?”
“可不嘛,他进城买牛去了,要不这么老沉我也不能自己来,我多懒啊!”老板娘笑着说。
见白氏要帮她拿,她慌忙拦下:“哎你别碰别碰,月份大了可千万别干重活,这时候最关键,我怀我们家铁柱的时候,老王连地都不让我下,喝水吃饭全都送到嘴边。”
白氏笑笑:“你们家老王人好着嘞。”
两人寒暄一番,老板娘把肉拎到厨房,按白氏的习惯帮她摆进冰柜,盖上柜门拍拍手:“都是切好的,直接洗了就能下锅啊。”
“谢谢妹子,来拿点水果回去,这我刚买的。”白氏从旁边的果盘里捡了两个山竹,往老板娘手里塞。
“不用不用,客气啥真是!”老板娘推拒,注意到白氏手腕上带了个玉镯子,“哎姐,你这镯子挺好看啊!”
白氏手一顿,摸了摸镯子说:“这是我家老头子给我寄回来的,说什么城里人都有让我也要有。”
她可能从没说过这样肉麻的话,表情有稍许不自在,老板娘听后却摆了摆手道:“我跟你说白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爷们儿有这个觉悟,咱高兴都来不及,害什么臊啊?”
老板娘拨了拨那个玉镯子说:“你家戚大哥就是眼光好,现在城里人都时兴带这个呢!咱们虽然在这小地方,也不能穿的破破烂烂的,要不男人还能乐意回家吗?”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是,是。”
白氏应和着,两人又聊了几句,最后将老板娘送出了门。
倚兰厢门外的角落,戚然身体藏在阴影里,只探出个脑袋四处张望,行迹鬼祟。
“人呢?怎么还没到?”他小声嘀咕,正要掏出手机打个电话,忽然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他一下。
“我靠!”
戚然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了一头熟悉的红发。
根根朝天而立,比上回还要杀马特。
“小伙子,想好了?”红发大哥笑嘻嘻的,上回戚然来诉梦他没推销成功,这次戚然主动给他打电话,他可是做了接大买卖的准备来的。
“嗯……我有点事想咨询一下你。”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