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白淡定站在浅水浴缸里,任凭毛被打湿, 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九孤怕凉到他,特意把暖气开了十成足,因此他倒不觉得冷,只是毛湿哒哒的裹在身上,就像穿着衣服下水洗澡一样难受。
别看九孤人冷冰冰的, 手却是温暖的,动作轻柔地给他搓泡沫的时候还挺舒服,以至于江年白都忘记被打湿毛发的不适,乖巧的趴在九孤托肚子上的手。
看着眼前肃着脸,活似要上战场似的人,猫胡须一抖。
“喵呜……”
一声颤巍巍的小奶音,委屈又软的样子,叫的九孤心里一颤,还以为自己不小心把泡沫弄到了小猫眼睛里,急忙低头去看。
忽地脸上一凉。
虚弱的小猫突然精神抖擞,用沾着泡沫的梅花爪子拍在九孤的脸上,终于打破了严肃如两国会见圆桌谈判的表情,几点子泡沫让一丝不苟的男人终于多了几分人气的滑稽,江年白舒服了。
九孤擦擦脸上的泡沫,难得反应迟钝的愣住。
“喵喵喵!”江年白无辜地眨眨眼睛。
九孤的猫奴下限持续刷新中。
只听头顶上传来一声长叹,任劳任怨的服侍猫主子洗澡。
江年白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主,这回他安安静静不敢再作妖,让伸手就不撑脖的配合。却没发现洗到最后的九孤的动作明显僵硬,他脸上闪过不自然,知道自己养的猫是人后有些地方多少还是不同的。
他摁着猫头硬是没让江年白发现。
而江年白沾沾自喜自己猫身无敌的心态终于在镜子前被打的体无完肤。
对面湿哒哒,尖嘴猴腮的活似只老鼠的家伙是谁?
猴子:又被冒犯到。
他就用这副尊容去卖萌?江年白想去死一死。
不过他的尴尬向来得突然去的猛然,随着毛发被慢慢吹起来,江年白的自信心也随着毛发的蓬起而膨胀。
迈着二五八万六亲不认的步伐跳上床,看着九孤用爪子拍了拍枕头。
快睡,睡着了老子要回家上课了。
自时漠提出开学在即,文化课补习不容落下的言论后,江年白没再进入全息,开始另一种水深火热的日子——补习。
时漠任全科老师。
这和非要在沙漠建绿洲有什么区别?
然而相较江年白的苦恼,时漠反而乐在其中,无比认真。
“醒醒,小白?怎么睡着了?昨晚没睡好吗?”
他是江年白见过最耐心的老师,面对他这么个不合格的学生,依旧温声细语。
但凡他拍个桌子,骂他一顿,江年白还能心安理得的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个样子他就算无聊到困死,也不好意思自暴自弃。
人家付出这么多都不嫌烦,他怎么能先叫出口?
时漠:生气是不可能生气的,教学永不停止。
他不在乎江年白是否认真,他只是喜欢看他认真又苦恼地求助他的样子,总比他变成猫去九孤那里蹭吃蹭喝强。
自从他猫要的身份暴露,被当作精神力异常对待后,江年白明显放肆了很多,在人猫之间变化可以说是毫无顾忌,时不时不见了人影,变回猫的样子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这里地方足够大,人也不多且足够私密,不会有被别人发现的隐患。
而只要江年白出现猫身,时漠就被迫回到身体里,由九孤接管了身体。
身为副人格的他尚不能强硬对抗,所以时漠只能尽可能见少江年白变猫的时间,对他偶尔放风跑去隔壁九孤家里作威作福视而不见。
在两个人格看似平静的冰面下,已经波涛汹涌——起码时漠生了取代主人格的心思,九孤自然不会允许被他生成的副人格侵犯领地。
但两人唯独在一点上意见保持一致。
不能被江年白发现两人是同一人。
江年白立刻坐起身,“其实我昨天去九孤那里了。”
“嗯。”时漠一副耐心倾听的样子。
江年白努力想从时漠的表情中看出他现在对九孤是什么感情,很快他放弃了。
笑死,完全看不出。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三天两头往那里跑。”时漠眼眸低垂,兴致不高的样子。
“不不不。”江年白急忙摇头,“我对他只是朋友的喜欢。”
不等时漠高兴。
他求胜欲极强的紧接着辩解,“就像对你一样。不过我这几天去九孤那里其实也是因为你。”
“哦?”时漠抬手摸了摸衬衣上地纽扣,神情越发温和地请教,“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其实,我觉得……九孤应该是喜欢你的。”江年白试探的说。
他实在不能理解!
主角和反派竟然互为邻居,这可是书里都没有大好机会!怎么两个人都没有相互串门认识一下联络联络感情的意思呢?
难道正常的景象不该是:主角家的猫误入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