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不过这些日子又有些记忆恢复了,恰好看见它,感触颇深。”他一边说一边把玉戴好,“当初还是我送给你的,没想到你又还回来一块。”
“只是不是当年那块。”段尘有些愧疚,若是他没有失手打碎那块玉多好。
阿寻见他惆怅的面容,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道:“但他们本是一体,你是右半边,我是左半边。”
段尘情不自禁红了眼眶,低头吻下去,心中从未熄灭的火焰愈盛,他要这个人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双唇分离后,阿寻眼中还有些失神,他怔怔的抚过那人绝美的面容。四十多年仍未洗尽铅华,一如当年,让他放在心尖良久。
一片树叶飘落下来,段尘看了眼叶子掉的差不多的枇杷树,贴在阿寻耳边说道:“阿雪,明年枇杷花开的时候,嫁给我可好?”
他紧接着一句,“我会明媒正娶三书六礼,把你迎进我的昌华府。”
阿寻闻言红了脸,他拉过盖在身上的大氅,一直拉到脸上,将脸深深地埋进去。
段尘显然不想放过他,不依不饶的拽着阿寻的手腕,一声接着一声,带了些撒娇的语气。“好不好嘛,师尊~阿寻?阿雪~答应嘛答应嘛。”
阿寻耐不住他一声声酥麻的叫唤,低声快速的说了句“好”。
“那你先唤声‘相公’给为夫听听呗。”段尘得寸进尺,趴在躺椅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拈着阿寻的发丝把玩。
“段尘,你莫要蹬鼻子上脸。”阿寻说的义正辞严,段尘委屈巴巴的息了声,心里想的却是,总有一天你会叫的。
段尘发狂伤人的事情,仙门百家并没有就此作罢。害怕是真的,但讨要说法时也理直气壮。
段尘被这些事情缠住,基本上日日待在自己的昌华府,看着那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自家伤亡如何。
处理的也很简单粗暴,那些人是不敢真让堂堂正主给他们赔礼道歉,只不过是来求些银钱药草回去,补上亏损。毕竟本是高高兴兴来吃饭的,谁曾想缺胳膊断腿的回去了。
拖耗了将近五六日,才把那群人打发走。不过最后留下的少数门派,没有为自己求什么,反倒提醒段尘煞气不是好东西,留着自用并不是长久之计。
段尘苦笑两声,他当然知道,日日饱受煞气摧残是多么的痛苦,但无可奈何。偏偏就是他,天生煞体选择了他。
忽然,他脑中一丝清明闪过,他记得虽然煞气觉醒后常被折磨,但在寻伐雪死后的十几年里,自己一直都相安无事的。
隐约的,他好像看见了一层薄纱,薄纱之下,隐藏了一些他不知道的往事。而这些往事,跟他的师尊、他身上的煞气,以及阿寻的残魂,息息相关。
段尘揉了揉山根,他三两句随意敷衍了那些门派,表示自己拎得清轻重。那些人知晓段尘性子,便不再多劝。仙界大陆的太平来之不易,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也正因如此,盛典那天,钟扶弱赤裸裸的挑衅并没有激起众人的深思,反而惹的大半门派不快。一开始很正常,他非得踩着段尘的龙尾蹦跶,结果害得大家同他一起受苦。
身处钟英派的钟扶弱,自然不知道这些抱怨。他的大儿子虽然被段尘打残废了,但他是唯一一个没有上门讨要说法的。
此刻他正坐在自己儿子的房里,他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只剩半条命,气的胡子都歪了。没想到他用自己儿子下的赌,输的这么惨。
那些人真是生来做走狗的命,贪享安宁,正常人看到那天的一幕,不应该愤声震天吗,为什么还像哈巴狗一样舔着那个男人。
钟扶弱越想越气,打翻手边的一个茶壶。听到声响的侍从慌忙进来收拾干净,又小心翼翼退出去。
既然他们不愿掀起波浪,那就让他来撕开这表面的平静,让那些所谓的仙门看清楚,平静下藏着多么血淋淋的波涛汹涌。钟扶弱恶狠狠地想。
玉尘天外飞花,日月窗间过马。
外面早已不再是银装素裹的时候,花草们舒展腰身迎接着新的一年。
阿寻推了推还赖在他床上的段尘,有些抱怨道:“一天天的就知道往我这钻,冬天没少给你捂被子。”
段尘不以为意,懒洋洋的伸过胳膊,把刚坐起来的人一把带倒。阿寻不留神又栽倒在他身上,他气恼的锤了对方一拳,“一天天的,你不腻味吗。”
“怎么会,我恨不得一辈子跟你绑在一起。直到老了死了,让我们的骨血相融,到了地府我也是要追着你的。这样即便是生生世世,我们都不会分开。”
颇有些幼稚,却被他说的认真,阿寻忍俊不禁,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万物皆发了芽,阿寻看着那颗抽芽的枇杷树,不禁想起了那个约定。只是想想,也让他红了脸。
闲来无事,阿寻去了子衿苑陪阙澜衣。他回来的这么久,时常有空就来陪陪他,现在在阙澜衣眼中,阿寻俨然成了除念卿外最好的朋友。
“阿寻阿寻,你带来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