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疯狂的人抓起罗文右手,对着无名指一口咬了下去——
都说十指连心,可当骨骼断裂的声响回荡在齿间之时,张一凡松开牙关低头去看,没有呼痛声,没有轻声求饶,罗文没醒……
即使还有微弱心跳,眼前人或许因他的失误……
不!不不不!!!张一凡拒绝接受!
罗文根本不是因他的失误才变成这样的!
罗文是因为病发!!
是因为那颗该死的肿瘤!!!
将错误撇得一干二净,怜惜与痛色浮现于张一凡扭曲的五官,抱起罗文,他轻声安慰道:“不用怕,罗文,我的天使……不用怕……我会唤醒你的……会的……虽然你流血了,可你与那个该死的警察的血不同!那个该死的警察,他的血真臭啊!你知道么?我洗了很多遍也洗不掉那股恶臭,用了许多空气清新剂都消除不掉!可你不同!你的血是……是甜的……还有那把手术刀……当初我一直不明白,为何陈睿风执着于手术刀而你也执着于手术刀呢?后来我明白了,当我握着手术刀,当我切开那个警察咽喉的时候,我明白了!那是一种蜕变!完美的蜕变!那么锋利……那么……那么诱惑……刀身很滑……像你的身体……我爱上了这种蜕变……”
“你自恋完了没?”冰冷声线,来自于眼眸紧闭的人。
眼眸依旧未睁开,同样是布满鲜血的面容,罗文的笑意很淡,而张一凡——他惊呆了!
罗文他……他……
不等张一凡做出反应,罗文坐起身,扫过右手深可见骨的咬痕,他眼眸深弯,道:“这个游戏太无趣,再加上你太令我恶心,所以请原谅,在下不奉陪了。”
“你……你……你什么意思……”道出口齿不清的追问,张一凡看着罗文呲牙咧嘴的站起来,“你……你根本……”
“根本什么?”带着蔑视的眼神低睨面容呆滞的人,罗文嫌弃的后退几步,“才一会儿不见而已,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难道一路走来,罗文都是在演戏?
甚至从墓地的那一刻起,罗文一直在演戏?!
怎么可能?!
张一凡错乱了,他不相信,所以他问:“罗文……你是在……你是在演戏么……你说的游戏……你说的游戏到底是什么意思?!!”
伴着怒吼,他想扑上去再次抓住罗文肩头,可惜这一次,他失败了。
因罗文灵活闪避,因视线被脸上血水模糊,他不但没有抓到罗文,反而重重撞上甬道内湿冷坚硬的墙壁!
钝响过后,罗文凭借专业给出判断,这位“叫兽”同志的鼻梁骨一定断了。
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张一凡再次站起身抬起头,罗文看着鼻梁彻底变形的张一凡,咳——是有点过头了。
吐出口中掉落的牙齿和鲜血,张一凡如同堕入魔怔般步步逼近罗文,仍未放弃先前的问题。
“告诉我……你是在演戏么……罗文……我那么爱你……”
趁着罗文像是放松警惕,张一凡迈步上前的同时,手缓缓摸向后腰,那里有一直未派上用场的电击枪。
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罗文眼底的冷厉,“爱我?你我相处不过二十四小时而已,你伤害了我多少次?你所谓的爱便是如此么?你我本就不同,我是执法者,你是什么?”
道出连续反问,罗文眼眸抬起的时候,一改往日淡然,以审判者的语调,继续道:“张一凡,你杀人了,你是杀人凶手,你谋杀了刑侦副队,谋杀了我的战友——乔衍生。”
“呵呵呵呵呵呵……”连声冷笑过后,张一凡不再藏匿手中凶器,推开电击枪开关,电光迸射间,他反问道:“你有证据么?罗法医,对上我,你永远是输家,你永远是我的猎物!既然你厌恶了演戏,那么就让我这个主人送你一程吧,好么?”
后退几步贴上墙壁,罗文笑得清泪四溢,“张教授,你不是一直自认睿智并算无遗策么?你为何不仔细想一想,我为何要在此时结束这场游戏呢?在我看来,你不止愚不可及,甚至还很健忘。你忘了么?不久前,你一边自恋一边亲口承认杀害乔衍生,并且,你还道出了警方未通报的那件凶器,手术刀。”
一阵冷风吹过,张一凡彻底清醒了!
原来这一切真的是罗文设计的!
原来……
不由他多想,甬道深处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已不由他再多做考虑!
上前一步,他想抓住罗文,这次他成功了!
至于为何会成功,仍由不得他细想——
一切只源于本能反应。
将罗文禁锢在胸前,张一凡转过身,在看清来人当中都有谁之时,当他看到那张十分熟悉盛满怒意的年轻面容之时,当他看到陈睿风之时,张一凡仰天大笑!
揪起罗文脑头发,一脚踢向罗文腿弯,逼迫罗文双腿跪地,他将电击枪对准罗文后脑,威胁道:“都别过来!!!!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