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一动不动,长长的耳朵耷拉下来,生死不知。
严时抬起脸,嘴角沾着可疑的红色印记,眼神在灯光的暗影处显得格外阴鸷。
目光相接。
有一个瞬间,微生尘甚至以为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对方显然精神不太正常,嘴角牵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从微生尘这个角度看,恐怖系数直接拉满。
如果严时头上有san值条,现在肯定已经下降到红线了!
在两个人视线对视的那一刻,微生尘猛地后坐到地上,桌脚稍微滑动了一点。
严时仍在埋头做自己的事情,没发现另一边的意外。
微生尘刚松下口气,却看见严时坐起身,朝他这边走过来。
漆黑锃亮的皮鞋交替着向他靠近,坚硬的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微生尘险些惊叫出声的前一秒,鞋子角度转动,停在了左侧方位。
声音哽在喉咙处,略微发堵。
更多的,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刚才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微生尘没看见严时手里还端着保温杯。
高大健壮的男人弯腰接水,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办公桌很高,不然也不能轻易装下微生尘一个成年男性。
从这个视角看去,微生尘甚至能看清阳光打在男人侧脸上,细小的绒毛被染成金黄色,下颌骨是成熟凌厉的形状。
只要稍微偏头,就能与极力隐藏自己的胆小兔子面对面,眼瞪眼了。
移动小腿的时候,裤脚几乎擦上微生尘的肩膀。
......
严时似乎只是进来坐了几分钟,又接了杯水,没呆多长时间就出门了。
刚安静没一会,门外传来隆隆的脚步声,杂乱而急促。
微生尘倚在桌脚,手心里紧紧抓着自己的耳朵,额头渗着细细密密的水珠,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翕动。
门被“咚”的一声撞开,带动室内的空气加快流速,冲袭到微生尘汗湿的身上,有些发凉的刺痛。
“微生!”
来人几乎毫不迟疑地跑到办公桌下面,把意识已经不太清醒,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的微生尘抱出来。
微生尘的姿势一看就很没有安全感,头埋在膝盖之间,只剩下两条长长的雪白耳朵耷拉在外面。
扶稷手里托着软绵绵的身子,不敢太用力,生怕把这块娇弱幼嫩的水豆腐捏碎掉。
他能感觉到微生尘全身都在抖,身上温度滚烫,可嘴里还念着冷。
外面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这间僻静的小屋子,无数饥饿的野兽蜂拥着争抢猎物。
单眼皮男生手臂骤然收紧,用浴巾裹住微生尘,把布料向上扯扯蒙在那张醴丽的小脸上。
就在他下定决心要冲出去的时候,突然感到怀里一轻。
扶稷手里托着一团空瘪的布包,里面包裹的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手臂张开,木楞楞的盯着空荡荡的布包,似乎想将它盯出洞来。
布包中有什么东西缓慢蠕动了下,扶稷手忙脚乱拆开包裹好的浴巾。
在里面发现了一只......
小兔子。
不是之前露出兔耳的漂亮少年,而是一只真正的小兔子。
娇小荏弱的、怯生生的小兔子。
刚见到扶稷,小兔子就调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小小的脑袋埋在他的手掌心中,身子抖呀抖的,害怕极了的样子。
扶稷一下子从紧张状态下舒缓过来,甚至意味不明地轻笑一下。
他能想象到微生尘作为“人”会是怎么样的情态。
秾丽漂亮的小脸白得近乎透明,整齐白糯的牙齿抵在红润的唇上,乌泱泱的眼睫快速的抖动,软手软脚的只能让人抱着才不会摔倒。
小兔子总是过分敏感,又过分无力。
能敏锐感知到外界的危险,却做不出什么可靠的反应,只能被天敌豢养,吞吃殆尽。
扶稷慢条斯理折叠好手里的浴巾和泳裤,把小兔子揣在上衣口袋里,拿出之前和微生尘“约会”前买的香水上下喷喷。
在大部队到来的前一秒,心情愉悦的踱步出门。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
扶稷揣着兔子,没敢回宿舍,而是跑到校外买的房子里。
抓起软绵绵的小毛团放在茶几上,扶稷伸出食指点点它圆圆的小脑袋。
小兔子没睡醒的样子,耷拉着耳朵,被戳得朝后面仰起来,扑腾着小腿翻过来,动作幅度超级大,就连耳朵尖都在颤巍巍用力。
“干什么呀?”
小兔子不满意地叽叽叫起来,整只兔都直立起来,前爪很人性化的插在腰间,昂起兔头谴责扶稷。
扶稷听不懂微生尘的“兔言兔语”,嘴角勾起不明显的笑意,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