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凛的质问,厉轻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完全依靠下意思的动作,她往前走一步,挡住一些纪丞的身体,摇头:“我们上去看,看日落了。”
夜风起了,烛光摇晃。
黑暗里的小动作引人联想,朦胧的触碰,纪丞的手往前伸,轻搭了一下她的后腰,厉轻心虚地发抖。顾凛的目光比二月的河水还寡淡清冽,此刻,又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如同冰上起火。
他打开手电筒,照亮叁个人,提醒漆黑隐匿的动作。
“走吧,快到时间了。”
厉轻感激地松了一口气,就算她对感情的理解稀里糊涂,但现在的尴尬和揪心感觉不会错。她确实不该和纪丞这样相处……觉悟只是一瞬间的,她跟上顾凛的脚步,柔情的夜风吹拂,纪丞随着她并肩走,低头和她低语了什么,她又没办法拒绝他靠近。
因为想不出强有力的辩驳,她可能真的,天生就是坏人鱼。
让她高兴的是,顾焱今天在。
她坐在他的身边,眼神不时造访他的脸庞,带着一点思念和一些对他们往日亲密的怀念。今夜她又是他一个人的,不过,要先确定他是否留宿。
她问了。答案是肯定的。
她开始显得很兴奋,将她在纠结之时,盘子里戳坏的蔬菜都装进了肚子里。她的丈夫们都还没有用晚餐,她便安静等待。
时间到了,他的丈夫牵着她的手往他的房间走,纪丞跟她说了晚安,每晚都如此,厉轻总是珍惜他的晚安,像珍惜温柔的流水。
她朝他挥手,是笑着的,咬着唇,在他们眼神交汇时将黄昏时的隐秘浪漫又过了一遍,纪丞的唇,像打湿的花瓣,以及他的睫毛,眼皮半掩下的瞳仁……
顾焱加快了脚步,她收回了视线,目光追上另一个脸颊。
“明天要去医院,准备好了吗?”顾焱随口一问。
“嗯,顾凛说会带我去另一家医院。”
顾焱搂住她的腰,“他没跟我提。”
“顾凛说,他认识一些更专业的人。大概,他也很想要宝宝吧……”
“是吗。”
“嗯,我也不知道……”
顾焱两叁天没有睡过好觉了,关于战争的想法在脑子里盘旋,名誉,冲突,家人……都让他难以入眠。取得帝国内战胜利的赛恩斯家族,好战的狂热分子,残暴的独裁者,远在千里之外,可这个家族的血液近在咫尺。
“顾珝,最近在干什么?”
两人躺在床上,顾焱抱着她,问了一句,话问出口,又觉得没有必要,摆摆头,改问:“轻轻,你最近都做些什么?”
厉轻爬起来用脸贴着他的胸膛,“我……”我还在想你为什么买别的omega。
她艰难地吞下后面的话,因为知道问不到答案,于是闭上眼睛:“我在想你为什么总是不回家,很忙吧,现在忙完了吗,其实……你能不能陪我去医院,你从来没陪过我。”
脸颊覆上来温暖的手掌,厉轻再往他身上靠了靠,听见他的一两句解释和遗憾的拒绝,难受。
他们在相拥之中走进睡眠的网,一夜再没说一句话。
早饭过后,顾凛在车上等厉轻。她穿着花裙子向他走去,长发后束了深红的蝴蝶结,是纪丞悄悄送给她的礼物,她让小管家替自己系上去,出门前,背身对着镜子照了许久,满意喜爱极了,在走廊上再遇到倚靠在不远处花岗岩扶梯旁的纪丞,小跑着过去给了他一个大胆的拥抱。
纪丞的手滑过她的手臂,指腹陷进皮肤里,没有人看见。
这家新的医院似乎并没有之前那家忙碌。顾凛领着她往后面的小建筑走,他和一个穿白大褂戴实验眼镜的中年人碰面,将厉轻推给他。
“我在外面等你,别怕。”
厉轻磕磕绊绊被小护士拉着往里走,顾凛的两片唇瓣挤着,眼睛克制地检视着她,直到门关上。他靠在墙壁上,盯着光洁的瓷砖地板,他早就有答案了,只是需要来确认一下。
厉轻强忍了抽血时的痛苦,这次没有顾珝在身边,她又怕又惊,眼泪很快让眼前模糊一片了,正以为一切结束了。可是没想到这次做检查还需要打麻药,她迷茫地挣扎,小护士告诉她很快就好,然后有人束缚住了她的手腕,和脚腕,一剂麻醉注射进身体,她的挣扎动作渐渐消解。内裤被剪子剪烂了,裙子和蝴蝶结都被褪下,他们给她套上了手术服,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自己的下体伸了进去,她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知道。
检查进行得很快,几十分钟,她身边就清净了,顾凛走进去为她穿上裙子,把蝴蝶结放在她的小腹上,等到她醒过来。
厉轻的体质偏弱,检查报告送到顾凛手上,她还在昏迷。顾凛坐在病床前,一行一行地阅读诊断结果和验血报告。
以他专业的生物学素养,心中迅速将几页报告简化为两条结论:第一,厉轻的生殖腔发育畸形,腔口无法由大脑控制自然张开,卵巢发育严重滞后。换句更简单的话,她是只残疾的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