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很冷漠。
……前所未有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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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一上车便被猞猁抱了满怀,他顺势将猞猁抱起来,在他脑袋上“啵唧”亲了一口。
猞猁近乎是温顺地靠在他怀里,眸子里的眷恋和依赖满得几乎快要溢出来。
“我好几天没见到祁老师了。”他的嗓音也是软软的,撒娇一般。
小王子摸摸他的脑袋,“乖啦。”
猞猁的身子不知怎的有些发僵,尾巴不经意间扫到什么,身子蓦地僵直起来,往祁云怀里钻得更深了一点。
不止是他,小狮子、白虎、乔伊斯、狞猫悉数在往祁云这边靠,神态难得有些怯怯的,像是遇见了完全打不过的天敌一般,只敢往亲近的人怀里钻。一群崽崽当中,只有坐在副驾驶上的雪豹神色如常。
被挤到角落的秦戈:“……”
这群蠢猫。
雪豹抬头,盯着后视镜里的位置分布。
这辆车很宽敞,祁云坐在车后座左边,祁荼锦坐在右边,两人间隔开了很大的距离,而几只中大型猫类悉数围着祁云。
这也便导致了,祁荼锦那头空空如也,只有一个被挤到外围的秦戈。
这几只无法无天的猫在惧怕着什么。
不止他们,雪豹心头也漫上丝丝缕缕的警惕和挥之不去的惊惧。
这种惊惧源自血脉。
换言之,祁荼锦对他们的压制不单单是从外表和力量的压制,还有血脉方面的压制。
祁老师的姐姐,究竟是什么人?
或者说,她是人吗?
雪豹心头总有股不祥的预感,好像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什么超脱他预想的事情发生。
与此同时,祁荼锦的目光在一堆毛绒绒中准备地锁定了狞猫。
那只拥有金色海之花种子的猫。
祁荼锦的目光冷淡而理智,仿佛拿着一把冰冷的手术刀般,早已在幻想中将他剖开来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个干干净净。
狞猫不是傻的,自然能察觉到她的目光。
他浑身的毛毛已经炸开了好几轮,拼了老命把猞猁从祁云怀里踹出去,自己钻进他怀里去躲好。
祁荼锦盯了他们良久,方才轻轻道:“啊。”
小王子疑惑地看过来,“姐姐?”
祁荼锦唇角一弯,眸中的冷漠顷刻便化得一干二净,笑靥如花,如同她的名字寓意一般,灿烂而美好,方才毒蛇般的阴冷和漠然几乎不曾存在于她的面上。
“只是觉得,你怀里那只狞猫有些眼熟。”
祁荼锦翘起一条笔直纤细的长腿,鞋尖直指祁云怀中的狞猫。她一只手随意搭在大腿上,另一只手的掌心撑起了下颔,目光兴味盎然,仿佛发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般。
“我好像见过他。”
狞猫一愣,刚要否决她的话,脑海里猝不及防闪出什么。
这道目光……
这种感觉他曾经有过。这种被居高临下打量逼视的目光,他曾经也被这样的目光看过。
祁云的姐姐当真认识他。
狞猫脑子里突兀少闪过什么,他用力抓住了那个想法,猛地从祁云怀里站起来。
他可以很确定他没见过祁云姐姐,但对方见过他。
那么有一种可能,他们的确见过面,但是他不记得了。他失去了记忆的那个时间段……是他和死骗子呆在一起的时间段!
还有对方的视线。
实在是太熟悉了,那道视线于他而言。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被这道视线注视过。
——祁云姐姐说不定认识死骗子。
这个可能让狞猫毛发僵直的身体渐渐绷紧,他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呼吸甚至因为太过紧张而变得急促起来。
他……是不是能再见到死骗子了?
他想了这么久的死骗子……
狞猫几乎不敢回过头去。他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这才敢回头直视上祁荼锦,第一次认真地去看这位号称是祁云姐姐的女人。
祁家的基因很好,家族里都是俊男美女,美也是美得各有千秋。
祁云的好看,是初看时惊艳,再看时教人怀疑世上是否真的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看久了,便愈发觉得他像从天上偶然掉下来的小神仙一般,单纯雪白,干净得像心尖上被精心呵护的娇花儿一般。
他这样的人,浑身上下都该是干干净净的,甚至不舍得让他蹙眉。
而祁荼锦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祁荼锦的美是有攻击性的美,像一条色彩斑斓的绝美毒蛇,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毒性。但当她看过来时,被她看到的人脑子里除了“危险”二字,其余的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条毒蛇还会变脸。
面对祁云,她收敛起獠牙,只展示自己柔软的七寸和斑斓绚丽的外表。
面对他人,她的獠牙毫不留情,支撑起上半身,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