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灵玉门不简单,可宗主他们不知道啊。堂堂剑宗的少宗主要娶倒数第一门派的大师兄,这成什么样子?
而且他听说以前的宗主其实很厌恶本宗修士在大道未成前,心思放在这些情情爱爱上。即便自从三百多年前,师父为了身陨那人无情剑道尽毁,一时间性命堪忧后,宗主和长老们对这些事没再这般苛刻。但小师弟还这么年轻,所以宗主一定不会同意的吧!
地上奄奄一息的神识再次活了过来,期盼地盯着剑宗宗主。
果然,只见宗主听闻褚耀喜欢的人乃容淮后,那双眉头皱紧:“灵玉门的容淮,你可知他没有修为?”
“我知道。”
“不仅没有修为,而且身子孱弱。”剑宗宗主声音再次凝重了起来:“你可明白这意味这什么?”
没待褚耀说话,剑宗宗主道:“修真界之中能代替灵根助人修行的天材地宝罕见异常,几乎不可能得到。这就意味着,尽管如今的容淮仅有弱冠年岁,但只需短短几十年时间,他会同俗人一样衰老,容颜尽褪,直至化作一捧黄土,不能同你共赴长生。”
“这尚且还算最好的情况。他身子这般孱弱,别说几十年,可能十几年,以至于几年就会死。你确定想清楚了?不论提亲,还是结契,皆乃人生大事。万不可见异思迁,一旦做出承诺,必要履行。你如今年轻气盛,容淮确实出众,但你需要认真思考,你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情实意?”
褚耀俯下身,行为谦卑,声音却带着凌然傲气,那是刻在他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但傲气之下是难以掩藏的真诚:“容淮容貌不俗,但我见过大乘期,贵为万花之王的牡丹前辈。”
“在遇见他之前,我从未听过灵玉门,所以我不在乎他是何身份。”
“我不清楚他究竟修得何道,更未在此之前看过他的比试,所以我从未想过他有没有修为,厉不厉害。”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剑宗宗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离你比试尚早,此次前来参与仙门聚会并未带太多合适的东西前来。想要提亲,聘礼万不可少,勿要轻视了人家。往返一趟宗门,十日绰绰有余,你自己提出来的,聘礼得由你自己挑选才显心意。待你回来后,我和你师父再随你一道前往提亲。”
“是!”
那一缕神识彻底消散在半空中,裴瑜脸色惨白。
得到允许的褚耀满脸掩盖不住的欣喜,转眼便到了他们面前:“大师兄,二师兄,我先随七长老回宗一趟,亲自挑选合适的聘礼。”
“等……”
阻止的话没说完,小师弟已经风风火火离开了万罗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你个闷葫芦,呆木头,别装哑巴,快帮我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啊?”
云白缪轻飘飘地看了裴瑜一眼,那眼神再明显不过,自己闯出来的祸,自己想办法。
客栈内,已经解下了大氅的容淮身形格外单薄,到底还是怕人受凉,即便在房内,重锦依旧给人取来披风搭上。
又碰了碰容淮的手,还是温凉的。不管外面天气炎热,而且还是在屋内,容淮的手始终捂不热。
拿来早些日子差小二买来的汤婆子,这汤婆子不是俗世中的汤婆子,却更加的精致方便。只要灵石不断,就能一直暖着。
将汤婆子塞到容淮手中,等一切安置妥当,重锦坐在容淮对面,开始翻起了旧账:
“若我没记错,符箓之中的灵气已经固定,与别人体内的灵气相差无几。符箓品级越高,灵气越是紧密不漏。四张六品符箓,以及后面的五张符箓,你这么轻松就能争抢里面的灵气?”
语气咄咄逼人,但容淮很清楚重锦是害怕他强撑,他耐心解释:“没有直接调用符箓里面的灵气。他所打出来的符箓虽在六品,但符纹不稳,许些符纹接连的地方灵气断裂逃逸,所以我只取走了符箓上较为关键的连接处灵气。”
简而言之,即为一击毙命。
也只有对符箓了解颇深的容淮才能这样在无法感知灵气的情况下,凭借肉眼看穿符宗少宗主符箓的不足之处,再借用灵气废掉符箓。
见重锦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容淮再次笑道:“幸好对上的只是符修,若是灵气凌冽逼人的剑修,或者以多敌少的傀儡师,兴许只得麻烦你了。”
“仙门聚会无关紧要,如果你再生病,或者确实不敌,我们立马折回灵玉门。”不知道是不是容淮身子愈加弱的原因,重锦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若非他和容淮皆习惯了做事有始有终,加之容淮的责任心,对每一件事都认认真真,他不想强迫容淮半途退赛,否则早在容淮二十多天前生病时他就带着容淮离开了这里。
“好的。”
万罗场内全在进行紧张的比试,而没有资格进入万罗场,停留在场外的修士也依旧格外热闹。每一场比赛,全有人不停的往外传送着消息,从而以天虎城为中心,扩散到整个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