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温书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当即把福源喊来,吩咐他去找嘴巴最严的太医,而且还要尽可能不被任何人知晓。
福源见谢安双状态十分不妙,立马应声下来,离开御书房去找太医。
而这一切的,谢安双都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感知。
强烈的烧灼感很快就从心口蔓延至全身各处,就好像有人把他推进了熊熊烈火当中,任由火焰侵蚀他的肌肤。
真实得就好像,他曾经真的被大火猛烈烧灼过。
……
……不对,他似乎确实曾被一场大火包围过,而且还是他自己主动走进了燃烧的火焰当中。
是什么时候来着?
谢安双在强烈的痛楚中睁开眼,恍惚间仿佛看到眼前只有大片大片的艳红。
……是火,是长安殿里的一场大火,是他在被逼宫后主动在长安殿点燃的一场大火。
熊熊烈火外似乎还有人高喊着一声又一声的“恭迎新帝登基”。
对了,是邢温书终于造反了。为了让邢温书可以顺利登基,他主动选择了自焚。
他真的想死吗?
他不想,他比谁都想好好地活着,好好地,自由自在地活着。
可是他没得选啊。
谢安双看着自己被火舌一点点侵吞的衣角、皮肤,鼻尖忽地一酸,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
登基快五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忍不住哭出来,还是在烈火的灼烧下无声痛哭。
他为了这一日已经等了足足快五年,可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他根本就高兴不起来。
这一生,他没有被任何人爱过。
如果世上真的有来生,他也好想知道被别人珍视是什么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心虚
下章马上甜回来!真的!
第73章
御书房内, 谢安双已经疼晕过去,缩在邢温书的怀中,眉头依旧紧锁, 显然是昏过去后仍被折磨到不得安宁。
邢温书心疼地将人抱得更紧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太医赶来。
被福源喊来的太医正是上次谢安双中毒时召见过的那位, 似乎对处理这种事情很有经验, 让邢温书将谢安双抱到软榻上躺好后就开始给谢安双诊治。
太医全程神情严肃,而且眉头也有越皱越深的趋势。
等到他终于把完脉后,邢温书忍不住问:“陛下如何了?”
太医皱眉思索片刻,反问:“邢丞相可知陛下此前吃了什么?陛下这一次的症状比平时中毒时要糟糕许多,下官需要确认陛下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邢温书配合地回答:“就是那边书桌上摆放的糕点,陛下只吃了一口。”
太医颔首致意后走到书桌前, 端起那碟糕点仔细研究,好半会儿后得出结论:“陛下这次被下的不是毒药, 是媚药。而且这媚药下官认得, 是北朝中药效最烈的,在先帝时曾有妃子用在先帝身上, 被先帝提前察觉, 于是先帝就将此药列为禁品。”
邢温书闻言, 担忧地看向谢安双:“那陛下……”
许是听出他话音外的意思, 太医斟酌一会儿, 试探性先询问一句:“不知丞相大人可知陛下平日的抗毒性?”
邢温书点点头:“我陆续从陛下处得知过,是陛下幼年经历所致, 一般的毒药只会使得陛下感觉难受, 不会有其他毒.药本身的作用。”
听他这么说,太医才放下些心, 如实回答:“正如丞相大人所言, 陛下情况与常人不同。陛下幼年服用毒.药过多, 对一般的毒.药早就有了抗毒性,但也使得体内脏器受损。平日里陛下就常年体热,喜好凉食。
“这种壮阳所用的烈性媚药,对常人而言就是药效强些的情趣之物,纾解掉便是。可对陛下来说,这无异于生吞火浆,灼烧陛下的五脏六腑。”
邢温书正坐在床榻一侧,轻轻握住谢安双滚烫的手心,继续问:“那可有何办法,可以帮陛下缓解?”
太医思索后回答:“最快的办法是让陛下服用大量冰凉的东西,抵消药效。只是这种办法使得陛下体内短期的冰火两重天,轻则落下病根,重则……很有可能将会卧床不起。而且因为陛下身体本就受损,这一次再被损害的话后续是不可能再调理回来的。”
不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邢温书想看到的。
他稍稍握紧了与谢安双相牵在一起的手,又问:“那可还有其他方法?”
太医叹口气,说:“再余下的办法,就是让陛下自己撑过去,但是需要多久……下官也不能估算,得看陛下自己的意志力了。顶多是可以让陛下浸泡在冷水中,多少缓解些体内灼热的不是。只是同样的,如今这天气若是在冷水中泡太久,对陛下身体也不好。”
邢温书大致明白了太医的意思,心底愈发往下沉。
能让平时不怕疼的谢安双都疼晕过去,这药效对他的影响绝对不小,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