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一心想着焐热怀中的人,从未升起一丝邪念。可此时此刻,衣物单薄,身体相依,他还依稀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忽然就有些心猿意马。
他放开手噌地一声退到墙边,那架势感觉他刚才抱的不是个人,而是个大刺猬。与此同时他还不忘顺手去扯被子将自己盖住。
被子被扯过来大半,剩下的一角却被人揪住了。
宋凌霜抬头一看,见长孙珏已经栖身过来。他右手半撑起身子,肩上长发如墨,有几缕潦草落在胸前,身上单薄的里衣略显松散,隐约能窥见锁骨。
宋凌霜顿时蜷起腿,又警觉地捂了捂身上的被子。
长孙珏嘴角微扬,眼里也带着笑意,长眸敛去锋利便多了几分风情,叫人更加心生遐想。
他柔声道:“师兄把被子都抢走了,我怎么办?不如到这边来一起睡?”
仿佛还嫌眼前这幅让人血脉喷张的景色不够旖旎,长孙珏的话无疑在宋凌霜的脑子里掀起狂风巨浪。
还未等他反应,长孙珏又接着说:“只是师兄睡觉好不老实。昨夜好像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宋凌霜这才意识到从刚才起长孙珏的左手就轻轻搭在颈上。
这回宋凌霜真真凌乱了,头脑一片空白,竟未发觉刚才自己明明靠的是长孙珏的右肩,而此刻他掩住的却是左边的脖子。
“我……我……”
长孙珏看着拼命寻找借口的宋凌霜笑出了声,“师兄真好骗!”说着放下手,那白皙如玉的颈上没有一丝痕迹。
宋凌霜傻了。他这是被长孙珏给耍了?
长孙珏松了被子,坐起身来,打算下床,却忽然被宋凌霜拽住。他回过头,迎上的是宋凌霜关切的目光。
“你……你的寒疾,经常发作吗?”
长孙珏笑着看他,“不经常。”见他不松手,又伸手在床边按了一下。
一个暗格忽的弹出来,他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瓶,解释道:“常先生跟子轩精心帮我配了药。吃几颗,扛一下就过去了。你不用担心,我习惯了,不打紧的。”
宋凌霜蹙眉不语。你不是说不经常,怎么就还习惯了?
宋凌霜没有松手还想再追问,长孙珏却又扬起了他似有似无的浅笑,“师兄这是想再跟我多睡一会儿?”
这句话果然管用,宋凌霜瞬间就缩回手去,窘迫地皱着眉,似乎在脑中搜寻着说辞。
长孙珏从容起身穿衣,看了一眼床上无助的宋凌霜,若无其事道:“早饭也应当快好了。师兄这是要留在我房中梳洗吗?我唤人过来.”
宋凌霜噌地跳下床,哐的一声破门而出,直奔对面房间,又砰的一声关上自己的门。
长孙珏看着他狼狈而逃的背影,又扫了一眼自己屋里还未关紧的窗,刚才还一派天真的笑容多了几分狡黠。
来的时候翻窗,走的时候倒知道要走门了。只是,师兄,你把我的被子拐跑了,是几个意思?
宋凌霜一路奔回自己房间,关上门,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裹着长孙珏的被子,羞愤交加之余,终究是没有勇气再还回去。
他在自己床上坐了片刻,冷静下来才将刚才的事情一一回过味儿来。
好啊你个长孙珏,连师兄都敢耍!
等等……
宋凌霜一个机灵。
我这是不是,被调戏了?
从来就只有宋凌霜调戏别人的份儿,如今竟然被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调息别人的人给调戏了。这……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宋凌霜不禁感叹,这些年修心养性,连宝刀都给养老了。竟让长孙珏骑到了自己头上!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他羞愤归羞愤,早饭还是要吃的。等宋凌霜收拾好去到大堂,霜夫人和长孙珏已经在桌上等他了。
饭菜已经摆好,除了他们三个未有其他人。宋凌霜这才猜到,长孙珏刚才故意将自己气走,大概是为了先来这里将一切安排妥当。
“明昭呢?”宋凌霜不见长孙傅,问道。
“明昭应该早就吃过饭了,这个时候在校场训练弟子们呢。”霜夫人说道,“你快来,粥汤都要凉了。”
宋凌霜应声过去。
简简单单的早饭,宋凌霜吃得很满足。霜夫人还像以前一样,生怕宋凌霜吃不饱,时不时给他夹菜。但长孙珏已不是那个脸色冰冷谁也不搭理的少年,他时不时将菜碟推到霜夫人面前,温声催促,“母亲,你别只顾着他,自己也吃。”
宋凌霜心中缺失的在这个清晨忽然就被填满了。他想,能分得这一刻的平淡,不知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吃完早饭,三人去了书房。
“你想要问的,我知道的不多,全部说与你听便是。”霜夫人对宋凌霜道,“我与你师父相识之时,谢贵妃已经入了宫,常先生也已经移居皇城郊外。所以关于他们的事情,我也是从你师父那里听到的。你师父不喜欢话人是非,只在我面前提起过一次。”霜夫人将那些年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