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霜:“……”
我要你说?这是你家还是我家?这人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宋凌霜终于闹明白自己为什么乐于跟艾子轩交往。因为他不粘人,识趣地待在一边,偶尔跟你逗逗乐,但从不没事儿找事儿地索要注意力。
而柯言澈却恰恰相反,无时无刻需要人的理睬。更确切的说是需要长孙珏的理睬。他缠着长孙珏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不是在说前几天自己用什么法术打了什么妖兽,就是在找长孙珏新研究的阵术中有什么漏洞。
宋凌霜总算知道这么一朵奇葩为何一向不喜聒噪的长孙珏能与他交好。长孙珏被称为术痴,而柯言澈或许是当今仙门唯一一个能在每一门术法上跟长孙珏切磋探索的同辈。他就是个喧闹版的长孙珏!
宋凌霜虽然不胜其烦,但仔细听来,这个人对各种术法的见解极为精准独特,也有许多奇思异想迫不及待地想要实现,对得起他修行奇才的名声。
午饭后,宋凌霜佯装客气地问:“少宁兄为斩杀妖兽东奔西跑,甚是忙碌,这次不知道打算在芦花荡停留多久?”
柯言澈不为人觉地坏笑了下,放下碗筷抬起头来一本正经道,“我这次代父亲来与霜夫人商量清州事宜,怕是要多住些时日。”
长孙珏不解地望了他一眼。
柯言澈丢给他一个眼色,继续道,“何况与怀荆好久不见,定是要好好喝上几夜的!”
“那是!阿珏是个千杯不醉,多亏少宁兄才得以尽兴。”宋凌霜嘴上应付着,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干。
“哈哈哈,我可喝不醉他!”柯言澈笑嘻嘻地望着宋凌霜,“要不师兄也一起?”
宋凌霜:“呵呵,好啊!”
怎么,你们还打算两个人单独喝来着?
长孙珏看着二人脸上各有内涵的微笑,很是无语。他提醒道,“少宁,差不多时候该去见母亲了。”
柯言澈才突然惊觉,“对哦!好,我们走!”
宋凌霜:“……”
你这是干什么来了?
长孙珏与柯言澈进了书房,便一个下午也没有出来。
其实宋凌霜经过这些年的打磨也并不是闲不住的人,只是今日却莫名有点静不下心来。
他先是在长孙珏房里待了一会儿,看他案台上散落的书,没写完的字。
长孙珏看的书很杂,有古籍术法,也有历史杂记。他画的符和写的字跟他的人一样,干净清秀,一丝不苟,但又透着一股子傲劲儿。
宋凌霜看到他案台上还放着两个琉璃瓶,里面盛满了晶莹剔透的珠子。他仔细一瞧。
乖乖!这不是魂影吗!
长孙珏刻苦起来还真是……他这是从哪里扒来这么多的执念,怪瘆人的!
宋凌霜咽了口唾沫,决定还是对这两个瓶子敬而远之。
他在这房里该翻的翻了,该看的看了,等来等去等不来人,于是忽然有了个主意,既能给自己打发点时间,还能顺便怀个旧。
他吞了一颗“美容丸”,在回到芦花荡之后第一次出了内院。
当年八大世家还齐全的时候,最过奢华算是华氏的百灵墟和夏氏的熙雨谷。芦花荡自然比不上百灵墟和熙雨谷占地宽广,但也绝对不小。它分为四大院,宗主一家所居的宣青院——也就是内院,嫡系子弟所在的宣檀院,外门弟子集中修行的宣白院。以及校场和接待来客所用的外厅前堂所在的宣湛院。
宋凌霜害怕见到内门弟子一不小心露了馅儿,于是便专门挑了宣白院闲晃。
他小时候拉着长孙珏满芦花荡跑,走到哪里都有他的回忆。仍是那些熟悉的建筑和草木,只是如今的芦花荡,却要比他记忆中的清寂许多。
一个世家在仙门的地位,由外门弟子的多少就能窥见一斑。毕竟,嫡系是有限的,宗族越是风光,越是有外姓家族慕名而来将自家子弟送入门下。
宋凌霜还是大师兄的时候也是长孙氏势力最盛的几年,外门弟子分为七堂,每一堂又分为五个班,每一班约十个弟子,所以光是外门弟子就有三百多人。
路过习文堂的时候,宋凌霜顺势瞄了几眼,目测起来如今弟子有当年的一半就算是不错了。
他不禁有些唏嘘。
宣白院有一个大湖,湖边绿树林荫,是弟子们下课后的好去处。
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本来应是没有人的,可宋凌霜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弟子服的年轻女修,正对着湖练习符术。
长孙氏的弟子服以素白为主,只在肩袖和衣襟处有绀蓝色花纹。说起来在芦花荡其实是不强制穿弟子服的。嫡系就那几十人,大家都熟悉。可是外门弟子人数众多,许多人互相不认识,再加上整个芦花荡杂役不少,穿上弟子服反倒方便辨认。于是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内门弟子穿私服,而外门弟子都穿弟子服的习惯。
由此可见,那练习符术的女修是外门弟子。
宋凌霜看她施了好几个中级符术。每个她都能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