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娶我了?”
“你不是要娶我吗?你为什么不肯娶我?”
她时笑时怒,时而痛苦时而又目露疑惑。
宋凌霜听见人群里有人说,“这样一闹,这柳家姑娘就算是疯病好了,李家大概也不敢娶了!”也不知是怜悯还是嘲讽。
被女子缠上的男人大多还是会主动拉开距离避嫌,但也不乏有人趁机揩油。
宋凌霜看不过去,环顾四周,心念一动,不远处的店家门口挂着的门帘就裹到了女子身上。
一片讶异声中宋凌霜正要上前,却见几个人神色慌张从远处跑来。这些人拨开人群一把拉住了那名女子。看样子是柳家的人到了。
女子原本还有所挣扎,但在柳家人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以后就瘫软下去。
来人面色凝重地将人抱走,整个过程一言不发,神情中还有几分难掩的羞愤。
柳家人消失在视线之中。宋凌霜看向长孙珏。
长孙珏点头,“确实在她身上。”
邪灵乃是死去之人的执念汲取灵力妖化而成,通常附着在其生前执着的人或物上。宋凌霜和长孙珏都知道,柳家姑娘并非疯症,而是被邪灵附体了。
这邪灵究竟是何等怨念,竟然叫一个闺中的姑娘,衣不蔽体地跑到大街上来。
宋凌霜和长孙珏都知道,发生这种事情,对柳家人来说在此多留一刻都是折磨,所以并未当街将其拦下。何况邪灵附体并非小事,当众揭发必定引起慌乱,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驱除邪灵并不困难。一种方法是找出缘由然后打消其执念,让邪灵自主消散。第二种便是强行将其从所附着之人身上剥离。若为后者,化为邪灵者神魂俱灭,无法再入轮回。
宋凌霜与长孙珏都不是狠心肠的人,若事情能用第一种方式解决,便不想动用第二种。二人商量一二,打算晚些时候再直接去柳家,看有无办法化解邪灵执念。
“这附近不像经常会有邪祟出没的样子,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为何会邪灵附体?”长孙珏不解。
宋凌霜:“这邪灵一定是与她相识之人。”
长孙珏:“为何?”
宋凌霜:“刚才那姑娘是赤着脚的。这路上不乏尖锐的石子,可我留意了一下,发现她都是避着那些会扎伤脚的地方走的。一个被邪灵附体的人,又怎么会怕疼?可见,这邪灵只想让她丢脸,却不想让她受伤。所以,邪灵不仅是她相熟之人,且与她关系并不一般。”
既然是相熟之人,那么线索应该不难找。他们在镇上四处打探了些关于柳家姑娘的消息。
柳家姑娘名叫柳静。据说曾经跟隔壁镇秦家的老三有过婚约,后来不知为何秦家退了婚。那之后不到一年,柳姑娘与镇上李家定了亲。眼看好事将近,好好的姑娘却得了疯病,婚事就被搁置了下来。
秦家老三的情况宋凌霜不知,但至少这李家的儿子活得好好的,肯定做不了邪灵附体的事。
晚饭过后,天色已暗,这个时候还带斗篷着实惹人怀疑。于是宋凌霜吃下一颗“美容丹”,顶着惯用的那张粗鄙脸,与长孙珏一同敲响了柳家的大门。
夜间陌生人突然造访总归是让人生疑的,何况其中一人看起来还甚是猥琐。亏得长孙珏一身白衣仙风道骨,才不至于说不上话就被人赶走。
长孙珏并未完全挑明自己身份,只说是仙门弟子,路过此处见有邪祟之气,才来询问一二。
柳家人闻言骇然,于是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突然发了疯症的闺女身上,连忙将事情说与长孙珏听。
长孙珏也不打算绕弯,直接向柳父坦诚,柳姑娘很有可能并非疯症,而是被邪灵上身,失去了神志。
哪怕心里早有预期,柳父听到这话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不由得向后趔趄,幸好有身边管家扶住才不至于跌倒。
长孙珏询问道:“请问柳姑娘身边是否有人过世?”
柳父一惊,说道:“道长如何知道的?确实有!与小女曾有过婚约的秦家老三一年前病死了,该不会是他纠缠小女吧?可明明是他们秦家来退婚的呀!”
长孙珏:“老先生莫要着急。若您许可,我二人可尝试驱除柳姑娘身上的邪灵。”
柳父有些迟疑,“我们也不是富贵人家,还请问道长需要多少报酬?”
长孙珏道:“无需报酬。”
本来柳父有些怀疑二人是来骗钱的江湖术士,怕对方狮子大张口。可现在长孙珏说不要报酬,他反而更加不安了。
女儿得了疯症,大伙避之不及,忽然大晚上的来了两个人,说给女儿治病还不要一分钱。你说可疑不可疑?
看出柳父的犹豫,宋凌霜刚要开口劝说几句,屋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管家连忙去应门,进来的是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月白色的衣服上前后都有几道浅浅的污渍,看起来像是绳索捆绑后留下的痕迹。
他头发有些乱,神色十分焦急,进门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