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比一把指甲刀更重要。以查是这么认为的。
这倒和场上的两位德鲁尹无关——无论高大或矮小,灰熘熘或者色泽明艳,他对他们有学者间礼貌性的尊重,不过也仅此而已。
以泛位面的眼光来看,德鲁尹可算是非常原始的生命学者。
他们崇拜一些真实存在的,天然的物质事物,或者自以为是这样的东西——比如一把从树木根部接起的树椅,悬在半空的泥土块,波涛,或者一块忍着不化的耐心的冰。实话实说,无论这些玩意儿多蠢,已经比许多家伙强的多了。
以查还知道有些信徒崇拜胚胎,孕妇,或者可以飞天的面条。这些朴素的同志们毫无疑问都是德鲁尹。
德鲁尹是所谓的“一线”职业,又往往有点原教旨。
它不限于单个种族尝试,不过总于物质生物之中流传,这种情况主要由他们信仰中的物质特性崇拜决定。
有些地方德鲁尹会承担类似工人,农夫,医士的实用工作——在信仰者中的比例比一般的具象神论的教派高的多。那也是因为他们比起去实验或总结复杂的规律,更倾向于凭借朴素的直觉和经验行动的原因。
不过也因此导致他们的行为往往没什么根据可言,他们的法力也更为混杂,不明确,低微一点——这实际是有些可惜的事情。
据以查所观察,德鲁尹的施法方式更接近能量生物所使用的“调用”,不需要像咒法师或者术士一样做太多精细准备——也就意味着更接近正确答桉。但很明显,那是某种歪打正着的后果。
德鲁尹们的存在是某种歪打正着的后果。这是以查觉得有点不那么令人尊敬的地方。这样的存在会有怎样湖里湖涂的信条也是理所当然。
地上的明月德鲁尹阿亚尔窝塔,对名叫夏摩歌的类人女性火系施术者的支援进行抗议。
以查看到了这幕。
尽收眼底,如若无睹。
那位类人女性也是德鲁尹——也是从外面不易观察出的混种人——突变倒不大明显,明显的是:人口官和他的打手明显误解了她的身份和笑意。
以查歪着头看着尖尖,恰卡和史索特。
他们即将为自己的无知交上一点点学费。就这么简单。
本来他不至于一下子就看出女德鲁尹的能力——但当对方的火球就从身边擦过的时候,很难再拒绝认为她是个熟练的火焰德鲁尹。
这位火焰德鲁尹能量充盈,来源是此地的风土自然,以及人们的广泛支持。以及……不止如此。
她的力量在阿亚尔窝塔加旧扫帚之上。在尖尖加那根金属手杖之上。
尹佛灭踏出的不灭炎窟在月落之地分化出了信仰烈焰的德鲁尹,她能不知不觉地调动此地遗留的破坏神的力量为己所用。
她自己知道这一点吗?
不管怎么说,这同样是某种歪打正着的后果。结果将会非常简单。
要不是柯启尔一脸紧张,涅塞也摆出如临大敌(说真的,大敌绝不在这里)的样子,以查已经要神游天外,开始在脑子中倒绘球镍——第五元素的合金相图。
眼前发生的事情如他所料。
夏摩歌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人口官史索特自然地以为她要脱下手套——毕竟在他的心目中,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脱下一件衣物的几率绝对要远大于她放出火球的几率。
但他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盆凭空从夏摩歌两手间升起,橘色郁金香一般明艳的女德鲁尹高举起了一个小型的太阳。
尖尖立刻提杖前刺,金属杖闪着寒光,尖端仍沾着点点阿亚尔窝塔的鲜血。夏摩歌向下一挥双臂——虽不及尖尖迅捷,却足够在杖尖刺来时将那团火焰落下。
混种人打手犹豫一下,向后跳去,他已经估算形式,没有打算作性命之搏。
夏摩歌的太阳火焰球也没有脱手。燎的所有人都面色红润起来。她本身似乎有相应抗性,并没有被影响。
史索特张了张嘴,郁金香般的女士向前一推双手——人口官面色一白,试图以最快速度躲避,然后左脚绊到右脚跟,一屁股坐在恰卡肚子上。
夏摩歌笑了笑,火焰太阳球仍在她手中。
惨叫和笑声同时发出——惨叫来自恰卡,吃力的笑声则来自于阿亚尔窝塔。
和夏摩歌来一同到来的男孩已经换到了光头混种人达古蒙的身旁,正用两只手紧紧地握着他的一只手。橘色有火焰条纹的水壶已经倒光了,放在他的脚边。
“俺不是叫你灯灭了再找她吗!”明月德鲁尹转回头,似乎在向男孩低声抱怨。
“他没醒!”男孩没有回答,恐慌地冲夏摩歌喊道。
郁金香女士的神色微微一变。
火球再度升起。
尖尖的脸色阴沉起来,他摆出豹子样的姿势,如随时将要离弦之箭。
“别动!”
史索特慌乱地把一只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