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很小心的把笔记本收好:
“艾露莎说了,你们这些大兵对黑魔法有很好的克制效果,也反复叮嘱我要和你一起行动。
“那些失踪的人把自己脱光,然后再把衣物打理成那个怪样跳海,这样的怪事哪怕有一件都不可理喻了,两个同样的案例就说明他们失踪的原因是关联的。这么想来,失踪的乘务长可能也凶多吉少。安全主管怎么说?船长采取行动了吗?”
格里菲斯回想了一下,说起自己今天的进展:
“我们离开污水舱以后,安全主管向船长做了报告,
“船上有办法简单地向海区管理局报告,但是春分号正好在两地之间的大海上,航速非常快,附近巡航的战舰如果不能碰巧遇到的话就只能等我们抵达目的港再说。
“我们会在后天一早进入奈奥珀利斯岛近海,当地的非凡者和官方会做好准备。
“但是,等抵达港口可能来不及了。
“明天一早,我们就对底层货舱进行全面排查,那里应该能找到什么,也可能会发生战斗。”
安柏叉住一小片火腿送进嘴里:
“我发现,就我们两人来执行这个任务根本应付不了。船太大,也没有配置高灵感的法师或者猎兵,我们就像是聋子和瞎子一样浪费了许多时间。
“还有,晚上的时间也没法展开调查和全面警戒,放任了邪教徒肆意妄为。”
说的没错。这任务怎么配置的人手,官方的负责人都是吃香蕉的卷毛狒狒吗?
两人默契地一起叹了口气。安柏把食物全吃干净,拍拍手站了起来:
“算了,抱怨也没用。
“今晚还是我们俩交替警戒,进行有限范围的巡逻,你先洗澡,我去一次船长那里看看有没有学院的指示,给我留着沙发就行。”
……
格里菲斯洗了澡以后,在沙发上铺好自己的窝,舒适地躺了上去。他刚刚躺下,安柏就回到了房间。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格里菲斯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嗯,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安柏一边走进房间一边把外套脱下扔在书桌边的椅背上,“船长和高级船员们非常紧张,已经给水手们分发了武器。我冲个凉,你老实坐好了!”
“明白,”格里菲斯微笑着点点头,“我不是那种在外面听听水声下饭的人!”
这话一出口格里菲斯就感觉自己太轻浮了,和突击骑兵的伙伴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会说些荤段子,但是离开军队以后就戒了这个爱好。
“呃……”本来已经走进浴室的安柏探出脑袋瞪了格里菲斯一眼,“你给我到走廊上去!”
“咚!”
房门又一次在格里菲斯背后关上。
格里菲斯耸耸肩,沿着安静的长廊慢慢溜达起来。
夜晚的客舱通道里非常平静,但是在大海的涛声之外,好像还隐约有什么特别的声音,就像是……
好奇的格里菲斯侧耳聆听。渐渐地,隐约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他仿佛听到了模糊的曾经听过的骰子落地的声音。
还有一种声音,就像是午夜钟楼上怪人敲响的钟声,又像是教会使用的某种管风琴,凝重而无法形容的回响穿过空寂的走廊直击心脏……孤身一人的格里菲斯全身寒毛直竖,几乎要逃回房间里去。一阵阵的奇怪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底层,向上伸出灰白而腐烂的手臂,冰冷的触感从脚踝开始蔓延。
恍惚之中,格里菲斯感觉在自己的下方,春分号的底层,似乎有一扇紧锁的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虽然他无法亲眼看到这个景象,但他的脑海中依然具象出了这幅画面。
晋升后变得更加敏锐的灵感本能地接纳了这幅景象,格里菲斯的理智像是被风暴席卷一般。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恍惚间仿佛进入了一个迷幻的世界。在无处落脚的虚空中,扭曲拉长的虚影团团缠绕,远远打开了一扇大门,无数的眼球在黑暗中层层叠叠地闪烁,密密麻麻的黑色触手像揉在一起的线团,不断挥舞。
伴随着强烈的眩晕和呕吐感,格里菲斯一时间失去了理性,自顾自癫狂的手舞足蹈,像是装了弹簧的玩具一样在船舱过道里上蹿下跳,像是激流中的海草一样挥舞双手扭来扭去。他的眼睛失去了神情和光彩,如同行尸走肉般跌跌撞撞地向安柏的舱室扑去。
在迷茫和混乱中,格里菲斯突然发觉一道金色的光芒出现在眼前,紧接着是一道重击。他被打得原地一顿,还不等他清醒过来,一记勾拳命中了下颚。
“咚!”格里菲斯飞了起来,撞上了头顶的天花板然后弹向一侧的墙壁,干脆地晕了过去。
格里菲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瘫倒在沙发上,已经脱离了暂时性的疯狂状态,但是左脸和下巴疼得厉害。安柏穿好了衣服坐在大床边,歪着头看着他。
“你昏迷了两个小时,你刚才看见,或者听见什么了吗?”
“钟声,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