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不行，丹尼尔

    但无论哪一种，总不会忘记捧上捐献箱。

    看来她没有恐高症。

    下一秒，乍得维灵活地蹿了出去，消失在两人眼前。

    “这是什么？”泰尔斯问道。

    “我——你，你们不能这样……”

    泰尔斯这才跟着希莱走上天台，随即一惊：

    希莱推门迈步，一脸天经地义：

    “神殿主持公祷，教会负责布道，他们会在评判你之前一年的所作所为——当然，大部分时候取决于你给了多少捐献——之后宣布，你在这七日里的狂欢是尽职尽责辛勤劳动后应得的奖赏，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女神保佑。于是你吃完圣餐，听完布道，出了神殿下了教堂，就可以心满意足毫无负担，开开心心喝酒狂欢去了。”

    “詹恩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么熟练？”

    “公祷日。”

    “现在出去，”希莱耸耸肩，“我就当不知道你和平托尔伯爵他母亲的私情。”

    市民们黑压压地挤在下方的神殿广场上，排着队，分着区域，有的人在听几位教士布道，有的人在跟着祭司们念祷，领取圣餐。

    “但是在这里，在翡翠城，风俗和戒律达成了巧妙而方便的平衡。”

    乍得维望望身后，又望望希莱，眼中的委屈无比清晰：

    这还不够远吗？

    “你以为是谁教会我哥哥抽烟的？”

    泰尔斯抽了抽嘴角，乍得维则表情大变：

    “为了贴合实际，还有更方便的——先狂欢六天，在庆典结束的第七天傍晚才醉醺醺地过来做公祷，也算有效哦，就是捐献可能要翻番，但事实证明，最后一天的捐献是最多的。”

    “你这一年里奉献良多，为自己，为家人，更为翡翠城与落日女神。”一位祭司闭着眼睛，领着大家祈祷。

    “我想起来了，”泰尔斯看着那个水烟壶，恍然道，“我见过那位乍得维祭司，就在几天前的一次餐会上——他那时说‘唯有文明和虔诚的婚姻，才会受到落日女神的祝福’，然后阴阳怪气地暗示我不文明也不虔诚。”

    “可是小姐，这里是少数能躲班的——”

    乍得维面色一变：

    “小玩笑？”泰尔斯面露怀疑。

    “一定是我哥哥指使他做的，”希莱小口小口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整个人显得优雅而神秘，“我小时候因为跟卡拉比扬姐妹开了个小玩笑，差点要被送到神殿里去接受教导，学习礼仪，提升教养。”

    就在泰尔斯寻思着万一这姑娘失足掉下去了，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翡翠城，星辰王国能不能避免内战的关口，他突然发现，希莱做出这个古怪的动作并不是又要惊吓他，而是要伸手去够地上的一件东西，把它提上来。

    “不会吧，在落日神殿？”

    希莱迅捷地点燃水烟：

    希莱蛮不在乎地撑臂一跃，坐上天台边缘，一双靴子晃荡在半空中，看得泰尔斯连连皱眉。

    “这么方便？”

    泰尔斯尬笑摆手，敬谢不敏。

    “那时候，是乍得维仗义执言，帮我蒙混过关。”

    “是，是的，但是……”

    “是你啊，乍得维，”希莱毫不意外，反而一脸恍然，“我记得在告解室门口，不是叫你走远点了吗？”

    “唷，见识不错。”

    “诚心忏悔，行合所获者，”一位教士站在高处，大声布道，“落日赦免你的罪过！”

    泰尔斯下意识地捂眼扭头往后一躲，但希莱什么也没做：

    泰尔斯顺着他的目光向后望去，这才发现，门后就是神殿的天台。

    泰尔斯只得闭嘴。

    希莱轻哼一声：

    “你要我说出你们每个周三，是在新郊区的哪间房里偷情的吗？”

    “翡翠庆典是全城的狂欢节日，但很可惜，落日神殿认为一切狂欢——酗酒、暴食、游戏、滥药、享乐乃至房事过频，都是违反教义的堕落行为，是对自己的身体乃至灵魂极不负责的体现。”

    “噢，仗义执言以蒙混过关……”泰尔斯神情奇特，“你不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吗？”

    “原来如此。”

    “把地方让出来，出去，该干嘛干嘛。”

    “乍得维是个老烟鬼，他有全套用具，”希莱看也不看他一眼，熟练地掏出工具，“我只需要带烟嘴和烟叶就好——啊哈，这还有他抽剩下的烟叶，是脱罗那边进口的好货。”

    “这是……水烟壶？”泰尔斯皱眉看着被提上来的烟壶。

    言罢，希莱手臂向后一撑，上半身向后一仰，倒过来看着泰尔斯：

    阳光明媚，希莱吐出一口烟雾，仰天舒

    “来一口？”

    “当大人物和富人们在神殿和祭坛，在教堂和布道所里公祷的时候，广大市民——我是说穷人和普通人，就在这里公祷。”

斯看着这位不久前刚见过的乍得维祭司，尴尬地挤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