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地狱盛景

    老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他拍了拍侍从的肩膀，后者熟练地躬身后退。

    “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更明白，麋鹿城今天的举动究竟意味什么，利害何方。”

    泰尔斯只得面无表情地把答案亮给他：

    “无论再造塔还是冰川海，前者囿于叹息山脉，后者苦于海岸结冻，都缺少良港。”

    泰尔斯缓缓道出他的重点：

    他必须最大限度地利用起今天的会面。

    “努恩王去世的时候，可没见他们这么急……”

    东海公爵顿了几秒。

    等太阳剑盾的主人再次开口时，语气里已经少了那几丝浑浊和油滑，取而代之的是警惕与精明。

    “您的地理课，学得还不错？”

    “在北地长大，也是有好处的？”

    有戏。

    “陆道既塞，海帆必沉。”

    “更重要的是：他们身后无王，心中无底。”

    库伦愣了一下，似乎在认真思考。

    星湖公爵目光一闪：

    “自由同盟赢了。”

    “伦巴……可能也要赢了。”

    首相大人满脸可惜：

    （“哼，既想着腆脸要饭，又不屑伸手递碗，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里斯班摄政某次为女大公讲解北地历史时，脱口而出的话）

    当他再睁眼时，王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公爵大人：

    “一个世纪以来，因为龙霄城空前强势，麋鹿城处处受制：他们既渴盼英灵宫的支持，又惧怕国王的威严，在埃克斯特国内历来安分低调，韬光养晦。”

    泰尔斯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泰尔斯斩钉截铁：

    “公爵大人，您统治东海，经营光辉海湾，已有近半个世纪。”

    库伦公爵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埃克斯特的海岸线其实不短，海上疆域更是与我们接壤。”

    “待价而沽……待谁的价？”

    然而下一刻，库伦公爵眯起眼睛，面相狡黠：

    泰尔斯皱起眉头。

    “我相信，您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答案。”

    “来向您提亲议嫁，以示友好？”

    星湖公爵深吸一口气：

    “所以，一直以来为他们供运补给转销商货，为他们的海上劫掠作后盾的龙霄城……”

    “待价而沽。”

    “没有了英灵宫的大力支持，麋鹿城就打回了北方佬的原型：商货无路，劫掠无凭。”

    胖胖的老公爵沉默着，精明的眼里情绪不明。

    泰尔斯心中一松。

    星湖公爵直直地望着库伦。

    泰尔斯观察着对方的表情，道出自己的所得：

    “麋鹿城在海上的生意，必受影响。”

    “怎么了？”

    王子选择了单刀直入：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选择起最妥当的措辞：

    但现在，他们的身后强援，不但早已无王，甚至摇摇欲坠。

越描越黑的努力：

    “其中包括麋鹿城。”

    库伦呵呵一笑：

    “然而今天，伽德罗大公却主动派人出访永星城，出席我的宴会。”

    “至于孙女辈，好吧，等我回去统计一下……嗯，还得花些时间画像，最好是全身像，回头再给您个名单……无论您看中了哪个，或者哪几个……”

    而后者对沃尔顿家族的统治，也充满了矛盾心理：既贪恋国王中央的大力支持，又心忧自己北地要港的独立地位。

    该死的老狐狸。

    一秒后，他恍然大悟。

    装傻。

    泰尔斯心中一叹。

    但他没有选择。

    库伦公

    东海公爵稳稳地直起腰，笑容可掬：

    库伦晃了晃脑袋：

    “唯有麋鹿城的伽德罗家族，他们手中握着仅有的麋鹿双港，既连结内陆交通又拥有腹地城镇，足以支撑远航船队……”

    泰尔斯摇了摇头。

    “确切地说，是与您麾下的东海七港——分享东方航线的巨额利润。”

    “关于这个消息，关于麋鹿城提亲，您就没有别的什么要说的了？”

    泰尔斯眼神一转，话锋突变：

    库伦公爵大肚子一挺，做了个“啊哈”的恍然表情。

    “不，他们多半是做足姿态，打探风向。”

    “噢！”

    库伦深深皱眉。

    努恩王去世之前，龙霄城用宽紧得当的手腕，时而慷慨，时而严厉，放利积威，限利加威，把倚靠着海疆通路，自以为是的麋鹿城，收拾得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真是抱歉啊，我的女儿们老早就婚嫁生子了，有的都当奶奶了。”

    “有资格也有能力，扬帆终结海，与我们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