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舍卒（xia）

    也许星湖公爵可以，也许第二王子可以……

    “最纯粹，也是最复杂的……人。”

    毫无负担与顾忌，心安理得地移动棋子，或者甘为棋子。

    大家纷纷奇怪地看向王子。

    “但你也错了。”

    只是泰尔斯。

    他捏紧了拳头：

    “殿下？”

    【因为如果你要进入这个圈子，泰尔斯，乃至爬到顶端。】

    他就应该坐在高处，眼望棋盘，看着下方的棋子来回厮杀，拯救整盘棋局。

    “那无论是殿下还是你父母，将来的命运，都会很糟。”

    他是第二王子。

    棋子。

    下一秒，在多伊尔即将来到安克面前，在彼此仇视的两人终于公平相对，在两个家族的第一笔债务就要以血算清之前，泰尔斯就肃正脸色，昂然起身！

    泰尔斯勾了勾唇角，瞥了马略斯一眼。

    快绳曾经的话语突然在泰尔斯的耳边响起：

    泰尔斯对自己道。

    “而安克，他也知道他要挽救的是什么。”

    “您想要做——”

    他应该就这样，接受应有的牺牲，看着D.D和敌人在决斗里周旋，力图死于对方剑下，无论那多么荒谬。

    正如泰尔斯也呼吸一顿。

    “如果你活下来了，而他死了。”

    “D.D他……他知道他将牺牲的是什么。”

    所以，就是这种感觉吗？

    要挽救的……

    【还是已经……变成了别的东西？】

    他是泰尔斯。

    D.D的背影一震。

    马略斯疑惑偏头：

    【仔细想一想，你成为王子之后，变成了什么模样？】

    他高声喝令道：

    霎时间人人侧目，就连多伊尔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但他不可以。

    泰尔斯抬起头，目光锐利起来。

    也许D.D可以，也许安克可以……

    “殿下？”安克紧皱眉头，担忧事情生变的他下意识地问道。

    泰尔斯平静地道：

闲，唯有格格不入的沉重恍惚。

    他坐在席位上，望着大厅里的每一副面孔：担忧、焦急、惶恐、慌张、得意、期待、黯然、平淡、幸灾乐祸……

    守望人不解地问道：

    泰尔斯默默地看着多伊尔远去的背影。

    泰尔斯轻轻地低下头。

    “他不是棋子。”

    运筹帷幄，点将移卒。

    【你是否还能选择自己的路途？跟随自己的心意？】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明亮。

    但跟泰尔斯不同的是，多伊尔很快平静下来，一步一步向前而去。

    就在那一刻，泰尔斯突然懂了。

    “他们都不是。”

    “你说得没错，马略斯，”泰尔斯突然幽幽开口：

    【在成为王子之后，你还是你自己，还是泰尔斯吗？】

    “意思是，去他娘的‘舍卒’。”

    “等一下！”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俯首称臣，开放你的身心，让他们的世界和观念，统治你的全部，把你变成你自己也认不出来的模样，只有这样，你才能开始玩这个游戏，才能玩得风生水起。】

    所有人都等待着多伊尔的脚步，与安克的位置汇合。

    “等等，”马略斯脸色一变：

    泰尔斯缓缓望向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的多伊尔男爵，以及泣不成声，颤抖不已的男爵夫人。

    “没有人是。”

    泰尔斯看向手执短剑，一脸平静的安克，一时出神。

    【你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就像一枚……

    因为他是泰尔斯·璨星。

    也许马略斯，也许沃格尔……

    但当他意识到第二王子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之后再根据利益得失，论功行赏，讨奸伐罪。

    “他们不是棋子，而只是D.D，只是安克，只是……人。”

    也许别人可以。

    是星湖公爵。

    星湖公爵的声音传遍大厅。

    副卫队长沃格尔赶上两步，在多伊尔身后轻声提醒：

    马略斯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头：此时此刻，王子的眼中少了之前的局促与忐忑，缺了常有的深沉和苦涩。

    就像已经接受了他的命运。

    泰尔斯深邃地道：

    他心中一动。

    “殿下，您是什么意思？”

    后者没来由地一阵不安，连沃格尔向

    我将牺牲的。

    泰尔斯做了个深呼吸，笑着对守望人眨了眨眼：

    我要挽救的。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