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要你何用

    “我就在‘我们’之中。”

    铁腕王的话无比冷漠：

    “要获取利润，就要冒上相对的风险。”

    “而我不认为，这种责任是毫无意义的道德负担。”

    他嘶哑开口，像是猛兽从冬眠里睁眼：

    泰尔斯咽了咽喉咙。

    “我理解您的担忧。”

    他紧紧盯着自己的父亲。

    不知为何，泰尔斯突然想起很久未见的黑先知。

    泰尔斯待要反驳，然而铁腕王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彻底僵住：

    “鄙夷感情和冲动，只计较利益得失。”

    不知为何，国王的这个动作让泰尔斯寒意激涌。

    唯有目光依旧。

    铁腕王冷笑道：

    泰尔斯怔了一秒。

    “所以你就绞尽脑汁，费尽唇舌，只为伪装成跟我相似的样子，来面对我。”

    “但你自己呢？”

    但国王的回应如影随形：

    泰尔斯突然发现，巴拉德室其实有不少窗户。

    “在埃克斯特，在龙霄城，在一个从利益到观念都与我们格格不入的团体里，这尤为可贵。”

    “就像你惯用的伎俩：理解对手的手段，对方的逻辑，然后在他们的战场上击败他们。”

    一如凶兽从雾中露出指爪。

    “不。”

    弱点。

    “以孤注一掷反击查曼·伦巴。”

    “你是伪装在‘我们’之中。”

    他不去想其他，顺势回话：

    但泰尔斯只是一味继续：

    “或者像昨夜。”

    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我自己在哪里？

    “相反。”

    “因为你认为，我是个为星辰而生，理性冷静，眼中只有王国的残酷君王。”

    “利用人性

    星湖公爵理清自己的逻辑，有条不紊：

    “以精巧算计应对努恩王。”

    泰尔斯眉头一紧。

    他必须坚决，必须肯定。

    “因为我相信，那女孩将为我们带来更大的价值与利益。”

    “所以昨夜，为了我们的利益，我无法袖手旁观。”

    “星辰的盟友？”

    “我们。”

    “用飞扬跋扈对付威廉姆斯……”

    终于。

    “我对她的关注和帮助，即便以王国的角度，也绝非没有意义的付出。”

    凯瑟尔从昏暗中来到阳光下，像一尊石像般露出他的身形，他的面孔，他的眼神。

    “所以我相信，塞尔玛是可以被信任且期待的。”

    凯瑟尔的话声调平稳，却自有难以撼动的威严：

    “如果在王国的利益和立场之外，还能兼顾真诚，不负我和她的私人友谊，那就皆大欢喜……”

    下一刻，国王按住椅臂。

    凯瑟尔冷哼一声，他轻轻搓动手指：

    “如我所言，她足以成为星辰的盟友。”

    只听国王冷冷道：

    国王哼了一声：

    “你告诉我，这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他拿出全副武装，打醒十二成精神，把眼前的人当作努恩和查曼那样的大敌：

    但通过它们进入室内的，是寒气，而非光线。

    比泰尔斯领口的标志还要明显。

    泰尔斯望着那双在昏暗中无比刺眼的眸子，努力举起独属自己的盾牌。

    “你自己的感觉，你自己的心意，自己的考量，自己的喜好……”

    “从而放过你的恣意妄为，放过你那位女朋友。”

    凯瑟尔王沉默了很久。

    “好让我信服你的说辞。”

    以及衣饰上的九芒星标志。

    久得泰尔斯连坐姿都僵硬了。

    泰尔斯束紧尚未度过变声期的公鸭嗓，好让自己听起来更成熟理性一些：

    “因为六年前的事情，那女孩儿天生亲近我们，亲近星辰。”

    “有个康玛斯人告诉过我：做生意不能只看数字和利润，有时候，还得做做口碑和人脉。”

    “以证明你的所作所为符合利益原则，符合政治考量，”国王的字句波澜不惊：

    国王纹丝不动。

    “而这不代表他们就是我们的弱点。”

    “你用‘我们’来裹挟你的道理。”

    泰尔斯竭力把自己当作御前的一介谋臣，话语自信而坚决，就像刚刚的梭铎与裘可：

    “生意？”

    凯瑟尔王轻笑一声。

    “哪怕在最普通的战争里，我们的盟友也会被打击，我们的朋友亦会被攻讦，我们的同袍同样会被威胁。”

    泰尔斯皱起眉头。

    “你自己又在哪里？”

    “还是你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