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要sai之狼

    沙王计划。

    为什么？

    索尼娅话音落下，目光直指泰尔斯，锋利逼人。

    “如果我可以的话，麻痹的，”索尼娅骂了一句粗口，拿烟头指着月亮抱怨，“自从坐上王座，你父亲越来越不可爱，也越来越不乖巧了，哪像在战时刚见面的时候，叫他跪下就跪下，让他脱光就脱光，逼他跳舞就跳舞，喊他当国王他就哭着喊着爬去加冕……”

    但泰尔斯面上不显，只在对方的语句中挑出一个词调侃：“脱光，真的？”

    泰尔斯沉默了一阵。

    “身不由己？”

    “而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泰尔斯不自觉地握住衣袋里的戒指和匕首，只觉一左一右，分量十足，“最高明的逼迫，往往潜移默化，悄无声息，让你以为你是自愿的。”

    哪怕是要塞之花。

    “甚至，凯瑟尔那时刚逃出追杀，精神恍惚瑟瑟发抖，可比现在的你凄惨落魄多了。”

    要塞之花又抽了一口烟：

    但那一刻，泰尔斯只觉得内心空洞。

    你父亲越来越不可爱……喊他当国王他就加冕……

    “我需要更多。”

    但是……

    索尼娅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转到星湖的方向。

    果然，她不是回家乡休假那么简单，也不是刚好路过你的城堡那么巧合。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只有索尼娅指间烟卷冒起的一缕白烟。

    泰尔斯听着这些大不敬的话，深深蹙眉。

    几秒后，泰尔斯咧嘴摇头。

    泰尔斯同样回望着她，眼神深邃。

    “抱歉，你找错人了，”片刻后，星湖公爵沉声道：“我只是一个被流放的失宠王子，无兵无权，还穷得叮当响。”

    “所以？”

    “听着，我不知道复兴宫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你放了什么‘野兽’，但这趟见闻让我有不好的预感，等到断龙要塞下次再热闹起来的时候，我们要面对的东西，恐怕将远超想象。”

年里，两国边境风平浪静，断龙要塞更是门可罗雀，无论是陛下还是御前的大人物们，甚至许多在北境与埃克斯特世代为仇的家族，都觉得大敌已去外患已除，放心转身搞自己人去了。

    听见这个名字，泰尔斯皱起眉。

    “那也许，你该去找我父亲帮忙。”

    索尼娅有求于你，那你该答应她，至少留下话头，看看日后能发现什么——他在心底小声道，哪怕这只是一张空头兑票，但这才符合你和国王定下的盟约，利用你们父子之间的嫌隙，照出王国的每一丝裂缝。

    “总之，我不指望你现在做什么——瞧你那可怜的小身板——但我可以等，等。”

    “更多什么？”

    等什么？

    索尼娅·萨瑟雷，她本该是王室常备军的中坚大将，是王国的北方屏障，是铁腕王手中利剑，不是么？

    “甚至，御前会议上的有些人，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番话？

    她吸了一口烟，向泰尔斯轻轻吐出：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道：人皆有所图，皆有所欲。

    月下的望台恢复了安静。

    “一切，”索尼娅回答得毫不犹豫，“一切能避免我的不祥预感变成现实的东西。”

    泰尔斯蹙起眉毛，他低头咳嗽，挥手驱散烟雾。

    西荒。

    “兵员，钱财，装备，粮草，情报，士气，支持，也许还有不拖后腿的政务官僚——尽管在我的经验来看，最后一样基本不可能。”

    等。

    好一阵后，要塞之花掸了掸烟头，冷哼道：

    就连爽朗大度、盛名在外的要塞之花，也难以免俗。

    她为什么这么说？

    “就连梭铎老头也不例外，他拒绝了我加强要塞防御的提案，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没关系，十九年前，我带兵北上永星城，在一堆流民的队伍里遇到你父亲时，他也差不多。”

    泰尔斯抬起眼神：

    索尼娅不以为然：

    索尼娅大手一挥，听若不闻：

    想到这里，泰尔斯的心情低沉了几分。

    “只有傻瓜才会以为埃克斯特就此衰落不足为患，何况是御前会议的大人们。我想，他们很多时候只是身不由己。”

    烟雾迷茫中，要塞之花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当梭铎老头向我索要备役兵，说是要去西荒抢劫贵族的时候，他看着兴致勃勃，可不像是被国王逼迫的。”

    “不是国王，”泰尔斯出神地望着夜空，“逼迫他们的东西不是国王，甚至不是个人，而是‘东西’——名望，位置，理想，利益，权力，是他们所处罗网的一切，逼迫着他们做出也许在另一个角度而言，并不理智也并不长远的决定。”

    索尼娅的烟头忽明忽暗，她则在烟雾间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