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陛下不要开玩笑。”
苏文苦笑一声,心里却是收敛念头,不敢腹诽。
无论瞿昙摩还是洛长阳都有听到他心声的能力,更不用说姬长歌了。
“你是不是想说,太史令爱说笑,是因为他晋升时落下的病根,朕是在跟你开玩笑了?”
姬长歌摸了摸短髭说道:“朕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苏文一脸无奈:“陛下,咱们还是说回王辞之之事吧。”
“也是……”姬长歌点头说道:“事有轻重缓急,先把王辞之的事情处理好,再商量也不迟。”
苏文暗暗蹙眉。
到了此时,他也终于有些回过味来,瞿昙摩和姬长歌所言之事,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他们是真的打他主意,让他出任太史令。
为什么会这样呢?
苏文生怕自己的念头被御书房里的几人发现,摁下心中所想,打起精神,将注意力重新投放到了王辞之身上。
“仲徵大人,南宫大人求见。”
一名小宦官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
“宣。”
洛长阳拉长着调子一声,苏文便看到南宫虎背熊腰地大步蹿了进来,仲徵跟在他身后,双目之中,似乎有怒意。
“陛下。”
南宫唱了个喏,大咧咧地坐在了宦官搬来的座椅上,甚至还舒服地半躺,仲徵中规中矩地行了礼,小心坐下。
“南宫伤势如何了啊?”
姬长歌打量南宫几眼,问了一句。
苏文看不出南宫伤势的好坏,经由御医处理过后,南宫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完好如初了。
“还可以……”
“非常糟糕!”
南宫的话被仲徵打断,仲徵呼出一口浊气,说道:“回陛下,南宫的文脉已彻底被黑暗之力所污染,无法回归名门正派,只能转成黑暗途径的力量了!”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南宫大咧咧的一句:“西羽就是黑暗途径的超凡者,除了喜欢听墙角外,也没别的毛病。”
“你再说一句,以后我天天在你家墙角蹲着。”
角落响起嘶哑的声音。
苏文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他可没发现御书房里还藏着一个人。
哪怕此时听到声音,也没能找出对方所在的位置。
“你不是去盯着王赐福的家眷后裔了吗?”
南宫也大吃一惊:“要是跑了一个,王赐福就可能没死透,后果不堪设想!”
王赐福临死前也丝毫没有妥协的态度,让南宫印象深刻。他很清楚王赐福这样的人,一旦被他重获生机,以后再次成长起来,祸患只会更大。
角落里声音再次响起:“全部抓回来了,在灵狱里关着呢,若他还活着更好,在灵狱里,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他乖乖开口说话。”
“有道理。”
南宫点头称是。
“黑暗途径……你想选择哪一条途径?”
姬长歌低头沉吟了许久,抬头望向南宫。
南宫深吸一口气,纠结了一会,才抬头说道:“臣以为……臣光明磊落,最适合的还是百家途径,不如废掉身上的修为,重新再来。”
瞿昙摩给他的黑暗途径的记录,一路上他已翻阅了几回。甚至好几条途径,他都已烂熟于心。
可没有一条途径,是他愿意走的。
所以御医与他诊断伤势的时候,他跟几名御医探讨过治疗方案,御医表示,有一成半的可能,可以彻底驱除他身体上的黑暗力量,重塑文脉。
但是……八成五的失败率,足以让御医们却步。
失败了不是认命,老老实实走黑暗途径就可以了的。
失败是会死的。
没有哪一位御医愿意给南宫做这样高风险的治疗。万一失败,朝廷的损失可就大了。
“李太医怎么说?”
姬长歌望向仲徵。
“若任由姓柳的胡来,他八成五的可能会死。”仲徵用鼻音说话,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听到这一番话,苏文也就明白,为何仲徵一脸恼火的样子。
仲徵肯定不愿南宫冒险。对仲徵来说,南宫不管是什么途径的超凡者,都是她的丈夫,可南宫想冒险重新修炼,那她有很大概率要守寡。
两人就这个问题肯定有过争执,而南宫并没有被仲徵说服。
“陛下,可不能容他胡闹下去。”仲徵的鼻音更浓了。
“朕知道了。”
姬长歌眯眼打量南宫:“国家正是用人之秋,且不说你驱除黑暗力量要冒多大风险,就算侥幸成功,你得多少年才有时间重回现在的力量,为国出力,十年,三十年?”
“陛下,李太医说,若能恢复正常,以臣的体魄基底,短则三五月,多则一年半载,便可恢复现在的力量,甚至还能更进一步。”南宫用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