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马京都的路上,起初十分的顺利。
然而行至半途,忽有一人率领一支足有数千人的军队,将季青临、范闲、腾梓荆、王启年、高达等人率领的庆国使团,团团围住。
军队中,为首的是一位白衣剑客,长得颇为俊朗,有一种冷冽杀伐之气。
季青临认得此人。
庆国京都的第一剑客——谢必安, 如今在二皇子门下。
“哟,这不是二皇子殿下的门客——谢大侠么?怎么,知道我们要回京都了,还摆下这么大的阵仗来欢迎我们?”季青临微微笑道。
谢必安缓缓前行,来到季青临、范闲等人的面前,笑道:“诸位出使北齐,如今凯旋而归,回到京都之后,料来陛下必会重重赏赐你们,诸位当真是前途无量,未来可期啊……因此,二皇子殿下特意派我来给诸位接风洗尘。”
范闲冷笑道:“接风洗尘?我从未见过有人带一支数千人的军队,来接风洗尘的……”
谢必安微微一笑,道:“此次出使齐国凯旋而归后,诸位将来势必都是庆国朝堂上陛下器重的重臣,二皇子殿下很看好你们,如果……你们能够和二皇子殿下缔结盟约,成为二皇子殿下的门客,那么在下自会为诸位接风洗尘……如果诸位拒绝了二皇子殿下的好意……那么……”
范闲寒声道:“那么阁下所率领的这支数千人的军队,便不再是为我们接风洗尘, 而是来杀我們的吧!”
谢必安缓缓点头,笑道:“二皇子殿下果然没有看错, 阁下是个聪明人,就是不知道,阁下是否为识时务的俊杰了……”
范闲冷哼道:“那二皇子殿下恐怕看错了在下,在下向来是一位追求自由、平等之人,任何人都休想驾驭我,让我屈居于他之下!”
谢必安不以为意,道:“希望你在看到这些东西之后,还能保持现在这样坚决的态度……”
话音刚落,他便命令属下将一些包裹拿来,递到他的手里。
随后,谢必安便开始打开这一件件包裹,将里面装的东西一一拿出。
腾梓荆在看到第一件东西之后,心下登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件东西,看上去只是一串普通至极的糖葫芦,但他已嗅到了那串糖葫芦上的独门毒药。
那是他自己涂上去的独门毒药,没有什么毒害,只是会使人吃了后拉肚子,这种独门毒药, 是他专为他那儿子研制的……因为他的儿子特别喜欢吃糖葫芦,腾梓荆怕他吃多了糖葫芦, 吃出了虫牙,因此便故意在他吃的每一串糖葫芦上涂上这种毒药,使得儿子一吃糖葫芦就拉肚子,从而令他渐渐厌弃糖葫芦……只是……这个法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他儿子该吃还是吃……
此刻,涂有这种独门毒药的糖葫芦,被谢必安握在手里,腾梓荆自然不难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的儿子,在二皇子的手里!
腾梓荆双眸死死地盯着谢必安,似要瞪出血来,他常年在刀口上舔血,妻子和儿子是他唯一的软肋,他最恨的就是有人动他的家人,以他的家人来要挟他。
谢必安看着腾梓荆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的表情,颇为满意,因为从腾梓荆的目眦尽裂的神情中,他可以看出,腾梓荆很在乎自己那个儿子,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目的连儿子都可以放弃的人,他以腾梓荆的儿子来要挟他,是要挟对了。
接着,他缓缓打开了第二个包裹。
第二个包裹里面装的,是一条发带。
范闲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条发带是他的弟弟范思辙的发带,他在范府生活了一段时日,早已和范思辙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此刻见到范思辙的发带被谢必安握在手中,不禁怒道:“你们把范思辙怎么样了?!”
谢必安看着范闲激动的神情,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必激动,放心吧,范思辙现在正被二皇子殿下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二皇子殿下恐怕还正在和他推牌九呢……若是你做出正确选择的话,你的弟弟范思辙自然会没事。”
接着,他打开第三个包裹,里面装的赫然一双由羊肠制成的半透明手套。
范闲认得,那是当年师父费介教授完他下毒,和他告别时,他亲手给这位师父制作的一双羊肠“手术手套”!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连自己的师父费介那样神通广大的人,都落入了二皇子之手……
季青临淡然道:“你们将打理我‘起点’茶楼生意的人给抓了,还挟持我属下的儿子,拿我鉴察院三处退下来的主办费介做人质……当真是……已有取死之道啊……”
谢必安“呵呵”一笑,道:“季大人,在下知道你的武功颇为高强,但现如今那些人质都在二皇子殿下的手里,且远在京都,你们真的要不顾他们的姓名负隅顽抗吗?”
季青临不以为意,意味深长地笑道:“你真的以为那些人质都在你的手里么?”
谢必安不知道季青临为何如此说,疑惑道:“季大人,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