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红袖委实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出言呵斥,便被竹风吟一把揽入怀中,随即腾云驾雾般飞驰而去。
司空见全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沉哼声中正待上前追击,此时却见百灵张手一拦,接着淡淡的道:“臭竹子稍安勿躁,他们少男少女之间的事情,便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咱们犯不着横插一脚。”
司空见眉头一皱,担忧的道:“可那名小竹公子神色不善,万一侄女吃了亏怎么办?”
百灵不以为然的道:“小竹公子的为人,我比你清楚得多,他做事不会失了分寸。倒是小红言辞闪烁,纯属满口胡柴,今天若不借机把事情了结,以后说不定还要让咱们操多少心呢。”
司空见略一沉吟,终是点头道:“好友所说不无道理,咱们当然意见一致,都希望侄女有个好归宿,但方才你那一指威力不俗,小竹公子只怕生受不得。”
百灵秀眉一挑道:“少年人不知轻重,吃些苦头也没坏处,最好他能去大宗师面前告一状,正好让我一偿夙愿。”
司空见闻言暗自苦笑,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好友终究还是那名熟悉的好友啊。
竹风吟挟着商红袖一路狂奔,径直来到远离渡口的山间,才终于停下脚步。
此时但见竹风吟脸色苍白,右手揽着穴道受制的商红袖,左手按着受伤的胸口,剧烈的阵痛直透脏腑,让他忍不住低吟出声。
商红袖打眼觑得分明,心中虽然万般痛惜,可嘴上偏是冷冷的道:“你将我挟来此处,到底有何目的?咱们两个注定没有结果,你何必非要勉为其难呢?”
竹风吟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直勾勾的盯着商红袖道:“我并非勉为其难,只想让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难道过分了么?”
商红袖淡淡的道:“我已经解释过了,你自己执意不听,又能怨得谁来?”
竹风吟不忿的道:“好!那么请商姑娘告诉我,到底是哪位英雄豪杰让你移情别恋?”
商红袖早有腹案,当下一正色道:“总之是跟我门当户对之人,小女子身家贫寒,实在配不上你这位豪门权贵。”
竹风吟登时一滞,眉头紧皱的道:“商姑娘这话太没道理,我姓竹的同样家世寒酸,几时变成豪门权贵了?”
商红袖为之一哂道:“虎威卫督帅隋定晖的亲外孙,堂堂将门之后,你何必过分自谦呢?”
竹风吟叹了口气,颇见郁郁的道:“先父本来是一介寒微,只为抗击鞑虏,才毅然投笔从戎。当年先母垂青先父,实际多出巧合,外公他老人家自始至终都坚决反对,所以我在帅府根本不受待见啊。”
商红袖鼻中一哼,不以为然的道:“你这话未免太过妄自菲薄,隋大帅府上有那么多子弟遗孤,倘若他当真不待见你,怎会千方百计请大宗师收你为徒?”
竹风吟愈显落寞的道:“商姑娘真是误会了,事情并非像你以为的那样,先父和先母亡故之后,我独自寄人篱下,一年半载都难得跟外公说上一句整话。”
“至于拜入师门之事,其实更加纯属意外,当初外公向师父推荐的是金环表妹,可师父偏偏瞧上一味挨打的我。结果外公虽然勉强答应,但心中自然十分不快,连带金环表妹都对我生出不满,唉……”
商红袖闻言一怔,面现狐疑的道:“此话当真?为何你要一味挨打?”
竹风吟脸上一红,讪讪的道:“我既然是帮金环表妹展示武艺,当然不好喧宾夺主,所幸当时挨打挨得太多,基本已经习惯了。”
商红袖越听越奇,接着又问道:“怎么会这样?像你这种身份,谁敢随便打你?”
竹风吟赧然道:“我幼时沉默寡言,拳脚功夫又稀松得很,正是别人最合适的沙包,呵……听起来是不是特别窝囊?”
商红袖无言以对,顿了顿才涩声道:“这些事情你为什么瞒着我,之前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
竹风吟苦笑道:“总之不是什么增光添彩的经历,我也没想到商姑娘会这么介意,得罪之处千万见谅。”
商红袖面色稍霁,但仍是没好气的道:“你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我看那位金环小姐对你一往情深,你们两人门当户对,正好亲上加亲,何必再来撩拨我呢?”
竹风吟心道果然是这话,当即正声道:“此事我早跟商姑娘解释过,正因为金环表妹对我心怀不满,所以先前才故作姿态,目的无非是离间你我,商姑娘如果不信,我愿意当天立誓。”
商红袖目光凝注,咬着嘴唇默不作声,竹风吟见状郑重其事的道:“苍天在上,我竹风吟在此立誓,倘若我与金环表妹之间有私情,便让我万箭穿心,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商红袖听罢仍是神情恍惚,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凄迷之色。竹风吟看得大惑不解,咬牙间激动的道:“商姑娘!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信我?只要你提出来,纵然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商红袖轻轻一叹,垂下眼帘道:“不,我早已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