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治剑馆邢振梁的寿宴上,慕云便见过“通臂煞君”奚开鸷,他那独门兵器“丧魂爪”被打造成一副拳套,此刻正戴在手上。
“阿仪”瞥了奚开鸷一眼,面现轻鄙的道:“奚寨主霸占鞠夫人多年,对她打骂欺凌不知凡几,本姑娘既然遇上了,怎能不将她救出火坑呢?”
奚开鸷听罢脸色一黑,下意识的握紧双拳,咬牙闷哼道:“仪姑娘这话好没道理,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争执与旁人无关,你凭什么横插一脚?”
燕君临略一踟蹰,跟着劝解道:“奚寨主所言不无道理,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妹子的确不宜越俎代庖。”
“阿仪”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道:“倘若是只是夫妻打架,我才没兴趣多管闲事,但奚寨主杀人越货、夺人妻子,这等丧尽天良的卑鄙行径,大哥难道看得下去么?”
燕君临闻言一滞,一时之间沉吟不语,倒是许辰君不失时机的道:“这位姑娘问得好,绿林中人刀头舔血,杀人越货本也稀松平常,但似奚寨主这等色欲熏心、夺人妻子之辈,无形公子也要笼络么?”
燕君临暗自苦笑,无奈咳声道:“时过境迁,多言无益,此事燕某俟后自有驱处,还望奚寨主稍安勿躁,妹子也莫再一意争执。”
奚开鸷虽然满心不豫,但又不好驳燕君临的面子,只能虚一抱拳致意。
“阿仪”却是秀眉一挑,鼻中轻哼道:“不成,我实在羞于跟这种人为伍,大哥若不秉公处置,我便自己动手,把他丢进长江喂王八。”
燕君临没想到“阿仪”如此固执,当下神情一肃,压低声音道:“妹子莫要胡闹,稍后咱们私下里说,别给旁人看了笑话。”
“阿仪”并不买账,同样一正色道:“大哥不必劝我,我是为了你好,才不许你跟这种人同流合污,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此之谓也。”
慕云听到“阿仪”规劝燕君临,欣慰之余又觉讶异,毕竟这位师妹先前不辨是非,一味帮着燕君临说话,孰料这才几日未见,她便有了如此转变,委实不知是什么缘故。
燕君临的疑惑比慕云只多不少,尤其面对“阿仪”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愧怍,讷讷间忽听奚开鸷厉声道:“仪姑娘未免欺人太甚了!快些说出我内人的下落,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阿仪”哧的一笑,单手扶着纤腰,优哉游哉的道:“鞠夫人和秀瑜妹子早已远走高飞,再也不回你那贼窝子了,这一出戏叫做‘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你不客气最好,且看能不能接下本姑娘三招。”
奚开鸷气得青筋暴跳,咬牙切齿的道:“混账!一定是你挑唆的!今天饶不了你!”
说罢奚开鸷怒喝一声,拔步挺身猛扑过来,双拳携裹猎猎风响,前后交错攻向“阿仪”,正是成名绝技“通臂拳”。
奚开鸷虽然算不上一流高手,但他在江湖上打滚多年,对敌经验十分丰富,再加上浸淫这套“通臂拳”多年,实力倒也不容小觑。
看到奚开鸷对“阿仪”出手,燕君临眉头一皱,扬声呵斥道:“奚寨主住手!”
斥声中但见燕君临劈手一抓,正好抓住奚开鸷的手腕,与先前制服淳于秀的手法如出一辙,称得上大巧若拙、出则必中。
“阿仪”见状眼珠一转,看向许辰君道:“点星姬姐姐,听说海市盛会期间,云顶蜃楼严禁私斗,方才奚寨主对我大打出手,算是违反规矩了吧,那要怎么处置才好?”
奚开鸷本来便气得发懵,闻言更是脸色铁青,破口大骂道:“混账丫头!刚才分明是你故意挑事,处心积虑找我的麻烦,如今还要倒打一耙,你!……你要脸不要?!”
“阿仪”扮了个鬼脸,嘻嘻笑道:“本姑娘当然要脸啦,不要脸的是某些既卑鄙无耻、又气量狭窄的泼贼。”
说罢也不管奚开鸷如何暴跳如雷,“阿仪”又向许辰君道:“对了姐姐,我大哥是为阻止奚寨主违反规矩,可不是跟他动手,这一点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处置的时候不能一概而论呀。”
许辰君略一沉吟,终是点头道:“姑娘言之有理,妾身自会斟酌。奚寨主违反海市盛会的规矩,即刻逐出云顶蜃楼,敝处会安排轻舟将你送回云龙渡。至于无形公子,也请约束言行,以免步人后尘。”
燕君临叹了口气,面现苦笑的道:“罢了,既然在云顶蜃楼做客,便要遵守方公子定下的规矩。”
“咳……今日与奚寨主暂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奚开鸷本是乘兴而来,孰料尚未摸到庙门便遭驱逐,尤其还被“阿仪”狠狠摆了一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无限愤懑之下硬梆梆的道:“燕公子是人中之龙,姓奚的高攀不起,咱们后会无期!”
燕君临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寒芒,面上却带着微笑道:“奚寨主的确受委屈了,还请你大人有大量,莫与我家妹子计较。总之都是燕某之过,日后燕某定会上门赔罪,给奚寨主一个满意的交待。”
说罢燕君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