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畅在这个世界上还是第一次遇到视胜败如浮云、只为艺术追求的武林人,颇感兴趣的问道:“可是你的画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张安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这里,你当然看不到,呃……”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若薛掌门真的想看,改日吾画一幅送予你。”
“那真是太好了!”薛畅微笑着说道:“不过张掌门有一句话说的不对,我对绘画还是懂一点的,比如如何用透视法和线条的明暗来让所绘物体变得立体,如何调节色彩使其更加接近自然……”
张安堃听得两眼发亮,激动的冲过去,一把抓住薛畅的手,问道:“透视法是什么?!线条的明暗怎么表现?!色彩能够调节的跟真实的一样吗?!”
虽然薛畅在前世也就是跟美院妹子相处时看人家画画和聊天,了解了一点皮毛,面对真正的丹青高手,他却一点也不心虚,反而微笑着说道:“这个……咱们回去慢慢再聊,不要影响下一轮比武。”
“好,好。”
“我很好奇你刚才所使的武功是黄山派的绝学吗?为何有那么多的缓招?”
“不是,只是吾为了绘制新画而创出的招数。”
“临时创出的?!那你也太厉害了!若是能将那些缓招都删改掉,绝对是一门很厉害的武功!”
“那可不行!若是没有了那些线条,这幅画就不能称其为画!”
好吧,果然是艺术家的追求,与常人不同……薛畅对此表示理解,因为他前世有过经验,于是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张掌门武功不弱,为何我看你在前两次比武中会输的那么快?”
“那两人又不会像薛掌门能这样让吾细细观察、以酝酿画意。再说他俩的形象也不足以让吾产生冲动,唯有像薛掌门这样独特的气质,才值得吾挥毫一画。”
“啊……这个……我觉得张掌门很有眼光!呃……你能否给我详细说说什么样的气质才能让你产生冲动?”
……
场边的观众们惊讶的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回休息区,一些武林人想起上一轮薛畅比武后似乎也是类似的情况,不禁暗自腹诽:这个逍遥派的掌门不像是来比武的,倒更像是来交友。
对于一些对薛畅感兴趣的人来说,则有些失望:上一轮比武薛畅只出了一招就击败了对手,而这一轮他始终是在闪避,最终对手主动认输,始终没有完全展露他的武功,实在令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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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八轮,薛畅遭遇到的对手是鹰爪门掌门郝凌之。
鹰爪门是两淮地区的一个门派。两淮在大周武林的版图中是实力较弱的一个区域,帮派多而门派少,鹰爪门的实力一直稳居前三,该门派所传承的鹰击长空轻功、鹰爪功是武林中有名的绝学,只是过于凌厉狠毒,出手不是伤人穴脉、就是废人手脚,故而鹰爪门在两淮地区是让人惹不起的存在。
鹰爪门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色,它的掌门之位并非是由前任掌门指定或者由辈分高的接任,而是当掌门之位空悬时进行门内比武,谁武功高、谁就是新掌门,所以当大周武林大部分门派都过着温和安逸的生活时,鹰爪门却一直强调弱肉强食,这一点倒跟北燕武林有些相似。
郝凌之在七年前夺得掌门之位时意气风发,随后准备在洛阳的论法会上大展身手,谁知遭遇了无怒禅师,龙爪手VS鹰爪功,郝凌之大败亏输,待其返回门派驻地,对鹰爪门有怨恨的两淮武林人开始传出“……鹰爪不如龙爪……什么鹰爪!我看不过是鸡爪……”之类的谣言,郝凌之大受刺激,自此更加刻苦钻研武功,准备在下一次的论法会上一雪前耻,谁知新皇继位,论法会取消,改为了武林大会,所有大周武林的门派都会参加,不过这倒遂了他的心愿——可以在所有武林人面前证明自己。
他踌躇满志而来,却因为自己排名在丁组倒数第三位而不满,又因为即将面对的对手在前三场比武中都以戏剧性的胜利而引起众人关注、他绝不允许自己成为新的笑柄,因此龙卫一下台,他连行礼介绍都懒得做,长啸一声,立即发起了攻击。
对手来势汹汹,薛畅却不慌不忙地将双手内收上举,隔开对方袭来的双爪,顺势一低头,顶向对手的中路。
郝凌之稍作后撤,随即踢出一记窝心脚。
薛畅屈腿格挡,还他一记侧飞踢。
郝凌之腾身跃起,右手五指如钩,抓向对手的天灵盖。
薛畅不避不闪,挥左拳迎击。
郝凌之暗喜,运足十成内力于手指,想要一击凑功。然而爪拳相触,他那可以抓裂砖石、废人筋骨的手爪抓住对方的拳头,犹如抓着一块无比坚硬的精铁,不但不能损其分毫,反而被拳头涌出的蓬勃劲道给击得飞起。
郝凌之这才想起对手曾一掌击伤巫贤的惊人场景,对手虽然年轻,但果然是内功深厚、非自己所能敌,不过他倒也不太慌,身体顺着对方的力道飘荡,待到这股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