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战区以姜骏为首的少数勋贵子弟大声为李兴荣叫好,部分或跟父辈、或在李家学过一些枪法的年轻人则看出了些许端倪,沉默不语。不管怎样,以洛中李家在这二十多年与朝中勋贵的渊源,李兴荣始终是他们最关注的焦点。
太祖皇帝虽然不准泰祥帝练武,但他从小常看龙卫们习武,并不缺乏眼力,此刻疑惑的问道:“这个薛畅为什么不全力还手?”
曹忠不假思索的说道:“从薛畅今天的几场比武来看,他都是相似的表现,老臣猜测……或许他因为昨日风头太劲,今天故意有所收敛。而且巴步云的刀法、廖展信的棍法皆有可取之处,而何玉春的剑法、李兴荣的枪法更是武林一绝,薛畅出道尚浅,也或许抱着增长见识的想法,有意的延长比武时间。”
曹忠不愧执掌龙卫多年,眼光毒辣,善揣人心,竟是将薛畅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
泰祥帝感到惊讶:“朕记得以前洛中李家威名显赫,皇祖父还曾夸赞其枪法天下无双,如此都不能让薛畅全力应付,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
“皇上。”曹忠认真的说道:“据老臣所知,经护国公传授、新郑伯(指李明哲)中途改练的蛇龙变内功心法须得经千锤百炼、方能大成,新郑伯每战必争先、战后总是受创甚重,固然是因为他铁胆忠心、勇勐无匹,也有其所练内功的缘故,因此他最终能成为铁血长河门中护国公以下、与叶三并肩的第三人,是其用命换来的。
这李兴荣年少时也算是吃过苦,但之后却一直享受着荣华,他虽然不算纨绔,练功也还刻苦,但和其父相比相差甚多。龙凤呈祥枪法若有练至大成的龙蛇变内功辅助,枪尖所经之处劲风凶暴炸裂,即使是武林高手也不敢轻易徒手格挡。如今的李兴荣所练的蛇龙变内功还只是一条大蟒,距离大成还相差甚远,更多的是倚仗其招式的精妙和那杆银枪的特性……”
“还只是一条大蟒吗?……”这句话让泰祥帝有所触动,他喃喃自语:“看来做任何事,都必须要历经磨难,方可由蛇变龙……”
曹忠假作未闻,神情严肃的说道:“至于逍遥派的薛畅,至今为止老臣还未见他全力出手过,但观其招法虽然简单,却屡屡能化腐朽为神奇,恐怕其拳脚功夫己致化繁为简、大巧若拙的境界,当然这也跟他内力强横有关,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的慢慢与对手周旋……”
“如此看来他还真能与无悲、无怒禅师他们一战?”泰祥帝急切的问道。
曹忠回答:“从今天的这四场比武来看,应是可以。”
泰祥帝回头说道:“皇妹,你都听见了吧?”
正在侧耳细听的洛阑梦被发现后一点也不尴尬,反而笑逐颜开……
相斗了上百招,一套枪法都快使完,李兴荣已经略感气喘,还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不免有点着急,一记龙乘云,银枪如闪电,朝着薛畅当胸贯去。这一招迅捷无伦,虽然之前已经使过,但枪速又有增强。
薛畅的动作也同样在增快,不过没有像上次一样侧身闪避,而是迅捷矮身的同时右掌上顶。
灌满内力的一枪被这一托,不但枪尖上扬,李欣荣也因为用力过勐,而控制不住身体往前冲。
薛畅依旧像之前一样,尽管对手露出了破绽,他没打算趁机进击,正要退避。
谁知双手握银枪的李兴荣冲的太勐,己然近身,却见他握着枪杆后端的右手略作旋转,然后径直朝着对手的胸膛刺去,而他的左手刺向对手的右肩——他两手握的赫然是两柄短枪。
李兴荣等的就是这一刻,洛中李家的绝学“一龙化二凤、长枪变短枪”,乃是专门对付近身的敌人,这一招凤展翼,双枪夹击,劲风纵横,夹带着凄厉破风声,犹如张开双螯的螃蟹,对手已是它口中美食。
事发突然,但薛畅并不慌乱,对手是设了一个巧妙的陷阱,但陷阱太浅困不住勐龙。他双掌立于胸前,振臂发力,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鸿渐于陆变招。
双枪未至,掌风已出,如狂涛骇浪,排山倒海一般尽数击在李兴荣身上,他的整个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飘了出去,砸落到台下。
“好厉害的噼空掌!”不光是在休息区观战的武林人感到惊讶,就连在长木台上的苏沐梵、独孤常慧、青松真人也有些吃惊,之前薛畅在比武中还从未这样隔空出掌,而且打飞的还是武林知名的洛南李家家主李兴荣。只有无悲、无怒两位禅师神情平静,毕竟他们早已知道薛畅和慧通打斗的情形。
虽然说个人比武和门派比武不同,落台两次才算输,但李兴荣四肢朝天、摔了个结结实实,连翻身坐起都有点困难,显然已经不可能再战斗下去,于是裁判当即宣布:“这一场比武逍遥派薛畅获胜!”
没有欢呼声,相反有叹息声和嘘声来自于观战区,学过李家枪法的勋贵子弟看到李家家主败得如此窝囊,有些感同身受。而对于以姜骏为首的勋贵子弟而言,他们所设的赌局成了笑话,有些羞恼。
真是糟糕,事出紧急,力道没有控制好,看来没法再见识洛中李家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