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上,秦如霜竟然走神了。
她望着台下的群臣,听着他们上奏的言论,却总是难以集中精神。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甚至还觉得时间一下子变得十分缓慢,想着这朝会怎么还不结束?
这在以前,绝对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只是她的心,好似已经离开了朝堂,飞到了后宫,忍不住在想着某个人。
他现在有没有起床?
他吃过早膳了吗?
他会不会怪我不能和寻常妻子一般,伺候丈夫穿衣,为夫君做饭?
就在她浮想联翩时,一道声音如惊雷炸响,响彻在养心殿中。
“陛下,臣要弹劾镇武王顾阳!”
又是那个曾经力劝秦如霜让顾阳离京的大臣,此刻他一身正气凛然,康慨激昂,彷佛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秦如霜凤目一眯,殿中的空气似乎都沉重了起来。
“爱卿为何事弹劾镇武王?”
大臣朗声道:“臣弹劾镇武王顾阳,以色事君,诱惑帝王,祸乱宫闱!”
以色事君,诱惑帝王,祸乱宫闱!
这几个大帽子压下来,群臣面色大变,纷纷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谁不知道镇武王和陛下的关系?
这真是老寿星吃砒霜,自找死路!
大臣继续道:“今日第一次朝会,镇武王身在京城,居然拒不上朝,也没有提前向礼部告假,真是好大的架子!”
“昨晚,臣听说陛下和镇武王夜宿华清宫,这天子私事本不容臣插嘴,只是陛下和镇武王并无名分,如此行事,恐怕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呀!”
秦如霜眼眸一寒,看来这宫中并不干净,还有一些人留下的眼线。
“悠悠之口?”
她冷笑道:“顾阳未婚,朕也未嫁,有什么好议论的?”
大臣还想再说话。
她一挥袖袍,不容置疑道:“念尔初犯,罚俸三年,以后谁再敢污蔑镇武王,朕决不轻饶!”
“陛下!”
大臣义愤填膺道:“陛下此言,和纵容妲己之纣王,宠信褒姒之幽王,又有何异?陛下,当心红颜祸国呀!”
此话一出,其他大臣们的脸色都很奇怪。
自古只听说女子红颜祸国,却还从未听过男子是红颜祸水的,怎么听怎么奇怪……
秦如霜眼中亮起金芒,澹澹道:“王卿,你也是秦府的老臣了,为何如此迂腐?”
她澹澹道:“你想学魏征,朕却不愿做那囚父弑兄的李世民,来人,拖下去杖责三十,革去御史之职!”
群臣心中一凛,王宏可是秦府的老人呀,陛下都能毫不犹豫重责,看来镇武王真是陛下的逆鳞,以后将会是一个朝堂禁忌般的存在。
此刻任谁都知道,镇武王顾阳,便是那个站在陛下身后的男人。
想动他,得先过陛下那一关。
……
一下朝,秦如霜便催促玉辇,连忙赶向后宫。
“媚娘,他现在在哪?”
媚娘笑道:“陛下,镇武王正在御膳房。”
“御膳房?”
秦如霜眉宇间露出一丝怒色,当真如雷霆汇聚,君威似海,让众人心惊不已。
媚娘心中一惊,连忙道:“陛下,一大早,御膳房的人就把最上乘的点心送到镇武王的房中了,绝无任何疏漏!”
她知道陛下以为是御膳房的人偷懒,没有及时送上早点,结果镇武王饥饿之下不得不亲自去御膳房找东西吃。
听到此言,秦如霜眉宇间的威严才散去了一些。
“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镇武王说,您昨晚……操劳过度,他想亲自给您煮碗粥,补补身子。”
听到这话,秦如霜一怔,而后眼中的威严瞬间荡然无存,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行至御膳房。
顾阳绑着围裙,手中端着一碗银耳红糖羹,笑容灿烂,没有一丝天下第一高手的风范。
他将羹汤放在媚娘手上,然后将女帝陛下横抱下来,放到一尊石台上。
周围的太监和宫女立刻散于四周,防止其他人进入。
顾阳蹲下来,捧着羹汤,轻轻舀了一勺,先自己试了下温度,才送向秦如霜。
秦如霜一改往日的强势,变得异常乖巧,小口抿着,好似一只慵懒的小猫。
两人不时对视,浅浅一笑,虽不说话,却好似已经知晓了彼此心意。
媚娘打了个寒颤,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起了鸡皮疙瘩!
空气中,弥漫了一种名为恋爱的酸臭味。
喝完汤羹,秦如霜突然问道:“顾……顾郎,你会不会怪我?”
顾阳一怔,用袖子替她擦了擦嘴角,道:“怪你什么?”
“怪我无法像正常妻子那般为你洗衣做饭,相夫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