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狠狠盯着秦无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你,我不至如此!”
“够本了,几十年为所欲为的,像老鼠一样,在朝廷中间挖了一个大洞,却能一直逍遥法外,还想寿终正寝?死了有人给你烧纸吗?”
“你以为你将来的日子好过?”
“凤鸣!”
“等一下!你问。”何生坐起身子。
“你和大长公主有仇?”
何生眼睛顿时有了光:“你这小子还挺重情,上来便问这一条。”
秦无病阴着脸。
“别急,这事得慢慢说。”何生盘腿坐在塌上,指了指圆桌旁的绣墩:“坐吧,他们老李家那些秘密,也就我知道的全乎。”
“你和大长公主有仇?”秦无病没动,寒声又问了一遍。
何生深吸一口气,秦无病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难应付的人,他有了些挫败感,可又不想承认,他冷哼了一声说:“如果没有你,现在的李香玉必定被我捏在手心里!”
秦无病先是被大长公主的名字震了一下,再听到何生后面的话,秦无病直接抽出腰中双截棍,上前一步甩出游离棍,狠狠砸在塌上的小几上,只听‘彭’的一声小几裂开一条缝,何生跟着‘啊’了一声,一人破窗而入,挥剑朝何生刺去,剑尖在何生喉咙处停下。
这一下,何生的脸是真的变作惨白了。
“再不好好回答问题,下一次便是直接带走!”秦无病挥手让凤队的人退下。
何生深吸一口气,像是极力让自己平静。
秦无病阴沉着脸,心里却是波涛汹涌,他差点便掉进坑里!他还是低估了一个人精神扭曲后心里的变化,何生不论上一世是做什么的,这一世的遭遇足以使他人性扭曲外加道德沦丧,他以算计他人为乐,他喜欢看着别人在他的掌控中无力挣扎,就像他无力抗争身有残疾一样。
其实秦无病在听到何生要求单独见他的时候,曾有那么一刻生出了心有灵犀的感动,他原本就一直想着要单独审问,有些事,他不想别人知道,除了他来自何处之外,还有大长公主与何生的渊源!何生怂恿诚郡王出面陷害大长公主必定不是一步废棋,可大长公主想不出个所以然,那这个答桉只有何生能给,而凭直觉,秦无病知道何生说出来的事必定不是好事,不宜外扬。
可秦无病想要单独见着实有些困难,偏何生提出这个要求,秦无病才能光明正大的达到目的,只不过,秦无病现在很清楚,这根本不是心有灵犀,何生更不是只为见见他,聊聊上一世的家常!
“你与大长公主可有仇?”这是秦无病第三次问了。
何生没敢耽误,却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为何要借诚郡王的手陷害她?”秦无病又问。
“她母亲将李承业迷得五迷三道的,我这一世,只李承业对我还算不错,不然你以为我会留着这个江山给李家人……”
“先帝?”
“对,我来了就跟着他,算是一块儿长大吧,眼看着他马上就能继承大统,偏偏被个东北娘们儿迷住了,就差一点,若不是我及时出手将老皇帝送走,他那点破事便要被老皇帝看穿了,他要是出事了,我还能有好?”
“你……”秦无病只觉得后背一下便湿透了,他极力避免掉进坑中,可还是掉进去了。
秦无病事先想过一些可能性,可此时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对,我杀了老皇帝,或者说我加速了他的死亡。”何生笑得很得意,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他双目放光,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一种战利品:
“老皇帝孝喘,应该还有肺气肿,治了很久,到后来完全躺下都不能,我跟着李承业经常进宫看望老皇帝,带点动物的毛发,找人弄了点春天花圃里的粉尘,去了就偷偷撒上一点,冷空气不好带,刺激性气味的东西也带不进去,后来我干脆找人给我制成药丸,会挥发的那种,制成很小很小粒,你知道我有一位很厉害懂毒性的手下……没人能发觉,他们没人敢动这脑子,其实真说想下手,有的是机会……”
“可关雪已经死了!”秦无病双手攥拳,他不想问,可又忍不住问。
“切!皇家那点破事也就骗骗你们这样的,关雪当年是假死,人家不愿做金丝雀,想要自由,老皇上答应了,关雪扔下刚出生的孩子,出宫隐居,只不过谁都找不到罢了。”
“李承业,不是,先帝也找不到?”
“你猜?我知道的是,关雪在离宫前还在为李承业继位努力,别管用什么办法,终是让老皇帝答应传位给李承业,然后便死遁了,可她留了一个闺女,还是一个机灵的闺女,我毒杀了老皇帝的事,李承业后来知道了,反倒更信任我了,这事你理解吗?我理解,他知道我救了他一命,可他稀罕那小丫头,稀罕到什么都跟她说,等我想要下手的时候,李承业已经给那丫头配齐了人……”
“你怕她知道是你杀了她爹?”
“一开始是怕这个,后来李承业死了,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