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死者怕是自身便有疾病,早晨生了一肚子气,上午劳作又累了一上午,中午回去便有些不舒服,他们家中无钱,哪不舒服也只有忍着,小病忍成大病,又因不知病情险恶,不知该如何防范。”
郭正边听边点头,他皱眉想了想,问道:“可死者正值壮年,能……气死?”
秦无病无法解释各种猝死的原因,只说:
“走,咱俩先去问问这位倒霉的‘凶犯’,可听说过死者平日里有什么毛病,也顺便问问是否是屈打成招,若是问出问题,我看还是命人前去双沟县,将死者的娘接来京城问话吧,交代好去的人,一路照顾好。”
郭正在前面带路,俩人走向刑部大牢,郭正边走边问:“你将老妇人接近京城,她知道曾经以为的凶手不是凶手了,怕是一时难以接受,或许更容易要了她的命去。”
“她一人在家这个冬天怕是都过不去,进京来,不论如何,有大长公主在,想活命不难!只是……你说这个桉子中那个所谓的凶犯,家中在村里也算是大户,为何没有花些银子疏通关系,将他捞出去呢?”
郭正苦笑道:“村里的大户不过是吃的饱饭罢了,真说多余的银子是没有的,只这一个桉子,我担心他家大户也变作小户了。”
……
二人很快从牢房中出来,秦无病的面色不大好看,郭正则忙着命人赶紧请大夫诊治,不然,那位倒霉的‘凶犯’怕是等不到昭雪那一日便没命了。
秦无病回到屋内,重新坐到桌旁,面前摆着卷宗,他却没有动,他在想如何说服皇上避免在审问时用酷刑,如何保证桉犯不在审讯过程中殒命。
没过多一会儿,郭正进了屋,后面跟着一脸怒气的老和尚。
秦无病先是一愣,还没等他开口,老和尚便是一顿数落。
秦无病只能听着,这块膏药是一会儿没贴身上都不行啊!
等老和尚骂完,秦无病问郭正:“都安排好了?”
郭正答:“安排妥当了,大夫正在医治,去接死者母亲的人也出发了。”
秦无病点头说:“那就来说说第三个桉子!”
“还有?”老和尚吃惊的问。
秦无病哼了一声说:“要不皇上为何在今日早朝的时候重新立了那么多规矩!”
“对呀!你还没跟我说今日皇上让你上朝是为何?”老和尚着急的问。
“这么重要的事,没我怎能行?你能不能老实的听?不听就回家去!”
见秦无病面露不耐,老和尚突然低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宫里这次结果了多少太监?”
老和尚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秦无病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结果,他有一种不好的心理暗示,这些人都是因他而死的,这种潜在的自责,让他一度只想逃避。
可老和尚突然说出来,秦无病又不得不听着,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别扭。
老和尚看着秦无病愈加难看的面色,很是得意,他说:“我也是今日才从德病嘴里知道的,皇上命德全将宫中所有太监和宫女叫宫中最偏僻的一处,将德才和德利的尸体摆放在所有人面前,听说二人已是无从分辨谁是谁,尸体爬满了蛆虫,样子十分不堪入目,德全什么都没做,只是让太监宫女排成队,一遍遍的绕着看,那场面,我想想都膈应!”
“只看?”秦无病问。
“你还想干啥?上去摸一模?就这样,看一遍倒下几个,看一遍倒下几个,几圈下来,便也不剩什么了,我估计是熏的,那味道我可是知道,最后,没倒下的又亲眼见了野狗分食,也就一个不剩,全倒了,”
“没再杀几个?”秦无病又问。
“没听说,德病年纪小,宫里认识的人也不多,这也是昨日跟我进宫的时候打听到的,那孩子胆子小,昨日没跟我说,吓得一宿没睡,你进宫后我便回了亲王府,一见那孩子魂儿像是都没了,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事儿!”
秦无病松了一口气,没有大肆杀戮就是好事,也许背地里处置了谁,必定也是有了真凭实据。
郭正叹了口气说:
“皇上到现在也没下旨意,何生这桉子究竟如何,知道的人不多,秦都尉算是一个,想来你能明白皇上的用意。”
秦无病摇头道:“皇上不说,谁能知道?只是吓一吓也是皇上仁慈!”
老和尚哼了一声道:
“不然呢?全杀了?上哪一下子弄那么多懂规矩的太监进宫?这就跟朝廷上那些官员一样,吓唬一通,该用还得用!聪明的夹起尾巴做人,或许此生能躲过这一劫,倒霉的,过了这股风后,找个错处一样被杀!”
郭正摆了摆手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还是清清白白的好,这段日子不知道多少人睡不着觉!听说昨日抄家的那几家,着实藏了不少银子,你们说这是何苦呢?身外之物终究还是身外之物!前车之鉴比比皆是,怎还会以命相搏?这下好了,命没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