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谢他奶奶个腿!这狗皇帝倒是好算计,吃干抹净了还惦记着锅底。我为什么说自己是听龙他不知道吗,还帮我保住面子,我呸!我都不好意思戳破他!江湖人说得还真没错,他就是个庸碌无道,善恶不分,得寸进尺,荒淫无度的昏君!”
默默地看着王戊暴跳如雷又口无遮拦的样子,关月之脸上淡然的笑容里,逐渐露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哦,是吗,那你说说她怎么就庸碌无道,善恶不分,得寸进尺,荒淫无度了?”
“这……”
虽然逞了一时口快,但是听着关月之的声音,王戊转而便意识到了自己的身边貌似就坐着一个皇室中人,而且对方与皇上的关系恐怕还非同一般。
这使得她身上的气焰,顿时就散去了几分,语气也放缓了一点。
“我,害,月月啊,咱们实话实说,这事是不是你家里人做得不地道?”
“嗯。”
应当是略微思考了一阵,关月之到底不至于刁蛮,故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承认道。
“确实有那么一点吧。”
“何止是那么一点啊。”神态夸张地瞠着眼睛,王戊仿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声情并茂地说道。
“你想想我这一遭忙里忙外的,哪怕没有功劳, 总该有点苦劳吧。。何况我是真为朝廷出过力了,怎么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还把自己做了添头。至于你刚刚问的问题, 唉, 且让我一个个掰开来说与你听便是。”
“不过我们先说好啊, 下面的话就只有你知我知,出了这亭子, 我可什么都不会再认了。”
“行。”似乎也对此产生了点兴趣的关月之挑着眉头,大方地颔首应允了一句。
得到了她的答复之后,王戊便轻轻地抬了抬右手。一股内气霎时就笼罩住了凉亭, 隔绝开了声音。
而放出了内气的人呢,则是依旧坐在亭子里,继而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像是有些苦闷地斟酌起了言语。
“首先,我为何要说当今‘主事’的庸碌无道呢, 这是因为他御下无方。几千御林军, 关键时刻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兵无勇将无谋, 全在那里瞻前顾后束手束脚。遇事不决不知变通, 就只知道按兵不动。忌于作为, 此番更是险些酿成了大祸,可见如今朝堂上尽是些什么风气。”
“之后就是善恶不分,敢问那一众假听龙为什么能得到皇上的手谕,想必是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连左右亲信都无法吃透, 这不是善恶不分又是什么?”
“再者还有得寸进尺,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最后说到荒淫无度, 月月,这你应该也清楚不是。现在的‘主事’继位才多久啊,就已经有十几的宫妃子了。他都不想想自己的身子吃不吃得消。总之我是绝对不敢去他的身边做事的,不然我怕我的清白不保。”
听完了王戊接二连三的指责,关月之的眼角已经有了些许抽搐。
可就算是这样, 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理性地, 对王戊这番多少有些偏颇的气话, 做出了一个还算中肯的评价。
“你说的, 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是吧是吧。”
然而这样的态度,却让王戊误以为关月之是站在她这边的。
于是下一刻, 她就毫不客气地挤到了人家的身侧,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苦苦”地哀求道。
“所以啊, 月月,你可不能把我往酒池肉林里推啊。不然,你就帮我与你家里人商量商量,或者给我出出主意。只要能让我安安心心地,继续浪迹江湖就好。”
“不是,你到底把皇宫当成什么地方了。”
被骂得终于有些难耐怒气的关月之转过了头来,正想将王戊呵斥一顿。
哪知随即,她便看到了对方那双微微泛红的桃花眼眸,还有轻轻蹙着的薄情眉头。
再加上其沾着血迹的断腕,恰好摆在自己的肩畔,关月之的心底,终究难逃一软。
“呼,也罢。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我就与宫里的人勾兑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你放宽些条件。”
沉沉地叹了口气,红衣姑娘继而挪开了无力的视线。
“不过你可别抱什么太大的期望,君命难违,有些事一旦敲定了,就没人能再插嘴,我所能做的也不会很多。”
要说关月之真的打算因此而改变自己的主意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她不过就是哄哄王戊而已。
皇宫,王戊是一定要进的,最多就是予之些许优待罢了。
可王戊哪知道这些,她只知道自己不过就是碰碰运气,病急了乱投医,但关月之居然真的答应了她无理的要求。
这使得她的心绪不禁为之触动了一阵,也使得其脸上的神情, 跟着变得真切深沉了几分。
“如此, 我就先谢过你了。不过关月,假若你什么难处, 只需当我刚刚的话都没说过便是。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