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一乐,“老伯,您莫不是老神仙?能起会算!”
元夕伸手摸了摸身旁这根长篙。
坐在船舱中的吕关雎,看着船头那一老一少在那撑杆,笑靥如花。
老舟子摇了摇头,悄声说道:“倒不是小老儿记性好,而是女扮男装的少见,大小姐又出手大方。此前大小姐就来过两次,也不游湖,就让老儿在将船泊在湖中。”
元夕抱着双臂,蹲在老舟子身旁低声说道:“不瞒老伯,以我这身本事,都能开武馆了!”
老舟子接着说道:“小哥儿,方才你那么直插可不行,得斜着来,也无需用那么大的力气,慢慢的倒,这船只要动了,这竿就好撑了,这湖这么大,随便逛的话,也无需注意船向哪边走,就很简单了。”
重新披上衣服的老舟子摇头叹道,这天下,还真有聪明人。
可释远再也没与空闻说过一句话。
释怀只对释远说了一句话,你若要走,随时可走。
老舟子见元夕那模样,八成是真的了,向船舱中张望了一眼,他有些迟疑道:“那位该不会是吕大小姐吧?”
那日行动失败之后,除了出恭,释远就再没离开过自己的禅房。
“心不在此,师弟又何必如此执着?诵经万遍,心中无佛,不过是徒劳罢了!”
听老舟子这么一说,元夕登时就明白了,原来是那两次。
老舟子看了元夕一眼,笑眯眯道:“看小哥这样貌,打小儿就是个聪明人,你且听老儿说上一说。”
元夕虚心道:“老伯说得是,我也是纳闷,同样撑杆,为何我就不行呢?”
老舟子站起身来,笑嘿嘿道:“要不你再来试试?你在前,老儿我在后,一起撑一撑。”
如何上船的,听得他这般说,倒吸了一口气道:“这样也能行?”
说过的那些闲话,瞪眼问道:“我听说云德武馆来了位年轻又好看的教习,该不会是你吧!”
小船继续在湖中飘荡,撑船人却变成了元夕,吕关雎也走出了船舱,蹲坐在元夕身旁,而老舟子,已经很识趣的去了船的另一头。
老舟子摆了摆手道:“小哥儿羞煞老儿了,指教可不敢说,对老儿来说,这撑船是门手上功夫,你要让老儿说有什么窍门吧,老儿也说不出来,可老儿一握上这根长篙,这条船吶,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元夕好奇道:“她常来么?”
他的一日三餐,皆是由新任的戒律堂首座空闻亲自送来。
不知怎地,他的心突然舒服了些。
释远没有答话,也没有离开。
元夕眨了眨眼睛。
这个时辰,不该有人来才是。
终日在此诵经念佛。
难怪人家能身怀绝技!
吱呀一声,
在霍弃疾离开释空门之后,掌门方丈释怀就来到了释远的禅房。
元夕不好意思的笑道:“老伯,方才我原本想试试这撑篙的感觉,没想让船走,结果还未怎么用力,这船就越飘越远了。”
元夕笑而不语。
老舟子有些不信,可方才元夕跳得那么高又是他亲眼所见,脑中灵光一闪 ,他想起婆娘夜里跟他
元大哥的脸上的笑,是她开花的理由。
来人是释怀大师。
木鱼声有些散乱。
老舟子忙起身,要去给吕关雎见礼,被元夕拉住胳膊道:“老伯无需这般客气!”
老舟子摇了摇头,啧啧道:“吕大小姐可不是第一次登上老儿的小船了,是老儿眼拙,没能认出来,也只有大小姐这般,每次都多给小老儿些银两。”
释远知道师兄释弘一定会登门的,他在等,等师兄的到来。
元夕点点头道:“还请老伯指教!”
释远被关在禅房内,说是关,其实门外并无人看守。
禅房的门被人推开,房内木鱼声顿了一下,又重新响了起来。
老舟子眼神一亮,将信将疑道:“你的意思是,你都赶上成老馆主了?”
老舟子疑惑道:“要说习武之人老儿我也见过,咱们平南城中如今可是有两家武馆了,可我也没见谁有你这般飞来飞去的本事啊?”
老舟子拿起此前没来得及收的鱼竿,边收线边对元夕说道:“小哥儿,你人虽不大,本事却不小。一般像你这样的人物,胆子同样不小。小哥儿,你别怪老儿多嘴,就算你有那神仙般的本事,也不可如此胡来,你看方才把吕大小姐吓得,脸都白了,万一她再有个闪失,你说咋整?要不是有老儿在,这船都差点你给搞翻了,到那时你说急不急人?”
离开了释空门又如何?去吐蕃找他师兄去么?
当年学撑船,他可是学了好几个月。
就算是戒律堂首座,也是他空闻的弟子。
元夕抓了抓头,“老伯你知道的挺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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