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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叹息。
叹息过后,阚画子端起酒碗,梗着脖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之所以梗着脖子,自然是怕自己的脸与她的头,离得更近。
还是因为不敢。
不敢,是因为足够喜欢。
真正的喜欢,是不会有轻薄的念头的。
难熬,真的很难熬,阚画子已经很小口地喝了,可当酒碗见底的时候,她依然在他的肩头上抽泣。
喝酒的时候,他起过无数次念头,想将她抱在怀中,告诉她,没了他,可是还有他。
可惜,念头终究只是念头,就好像那四季之始的梦一样,梦时令人陶醉,梦醒之后,却愈发让人惆怅。
因为这一切,都只是虚妄。
柳薇薇是个聪明的女子,而聪明的女子,是不好骗的。
阚画子没有想过要骗她。
虽然思念也是一种幸福,可人终究不能活在幻想与期待之中。
当酒坛子落地的那一刻,阚画子知道,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了。
离开巴州的时候,柳薇薇第一次动用自己身为初任“情主”的权力,就是给“诗主”宁云轻送去一封密信。
这也是她唯一一次动用“情主”的权力。
虽说青州与凉州相距万里,可若姓宁的有心,以他的手段,自然可以将消息送到凉州。
没有消息,就是柳薇薇最不愿收到的消息。
肩头终于不再抖动,阚画子如释重负,轻轻吐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柳薇薇的肩头。
说拍,其实也算不上拍,不过是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而已。
柳薇薇直起了身子,背过身去,用衣袖拭了拭眼睛。
“想喝的话,我陪你!”
阚画子有些恨自己,他从未有过如此口拙的时候。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一张嘴,却只能干巴巴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漂亮。
如果柳薇薇是个男人,这话说得就很兄弟了。
可惜她不是。
深吸一口气,柳薇薇转过身来,看着脸似乎变得更黑的阚画子,瞪了一眼,“怎么?想趁机把我给灌醉了?”
“没……没有的事,你……你怎……怎么这样想我……我呢?”
阚画子脸涨成猪肝色,忙解释道,“我……我……”
见阚画子面露窘相,柳薇薇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想不到堂堂‘画主’大人也有这般难堪的时候!”
阚画子白了柳薇薇一眼,站起身来,又去柜台后取了一坛酒。
还有一个空碗。
拍开封泥,阚画子自己倒了一碗,将酒坛放于桌上,不再理会柳薇薇。
那个空碗却被他放在了柳薇薇的身前。
“喝就喝,醉就醉,你要有这个胆子,姑娘我认了!”
说完,柳薇薇自己倒了一碗酒。
端着酒碗的手抖了一下,阚画子没想到柳薇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微顿片刻,他将碗中酒一
饮而尽,轻轻摇了摇头,“身为男人,我自然有这个胆量!”
瞥了柳薇薇一眼,他继续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
柳薇薇的眼神有些迷离,端着酒碗微晃着身子。
“女人的话啊~”
阚画子摇了摇头,“不可信!尤其是醉话。”
“那又如何?你若得逞了,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又有何区别?”
“别把我想的同那些男人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说来说去,还不是惦记我的身子?”
“非也,我是惦记你的人!”
“这又有什么区别?”
“自然有!”
柳薇薇嗤笑道:“男人呐,没一个好东西,怎么?陪你睡觉还不满足,还要女人心甘情愿地为你洗衣做饭,柴米油盐,最后熬成一个黄脸婆,这就是你所谓的区别么?”
“生活不就是如此么?那我且问你,如果是他的话,那你会不会愿意去做那些事呢?”
柳薇薇沉默了片刻,随后痴痴说道:“衣带渐宽终不悔……男人啊,是女人这辈子都躲不过去的劫!”
看着柳薇薇那说不出是笑,还是哭的脸,阚画子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堵得慌。
他娘的宁云轻,这么好的女人,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拎起酒坛,看了眼柳薇薇的空碗,阚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之斟满,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我想忘了他……”
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柳薇薇盯着阚画子。
阚画子明白柳薇薇的意思,只不过,他坚信她醉了。
“你喝多了~”
“我就是要醉,醉了才好能忘掉一切……”
一只手搭在阚画子的肩上,柳薇薇喃喃道:“你是个好人,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