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至此,二人依旧心绪澎湃,张少英与柳燕相依在坐塌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今日的一切吃穿用度,人事相较皆是纵横派的,而连接纵横派的是姬灵霜这个枢纽。偏偏姬灵霜是整个纵横派的女主人,他们之间注定不可分割。有界限的是身份,但无界限的是那份真挚的初心,这一点至今不改。想起那些日子,张少英每每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相较于姬灵霜他居然更侧重霸皇。因为在他心里即使姬灵霜经历的那样的噩梦,自己心疼还来不及,又岂会嫌弃?如今他开始顿悟自己的无知,却木已成舟。至今他还记得在逍遥城的籍账上一夫二妻,此时此刻张少英已心有筹谋。
良久,柳燕叹道:“你真是沧桑的好多,楼了我这麽久你竟一点坏心思都没有,换做以前、、、、、、、”柳燕没有说下去。但张少英发现妻子的右手总是避着自己,这一刻张少英似乎明白了甚麽。对待女子除了真挚张少英是一点也不会,于是私下里张少英暗暗向冷逍遥讨教。这种事竟然自己不在意便需主动提出来缓和,柳燕出身名门,这种事即使有心也绝对难以启齿。张少英不想再经历一番姬灵霜那样凄凉的诀别,故而一直都小心翼翼。
天色黑了,金誉领着早已等候多时的大幕司人员前来问好, 两人方才分开身形,随后两人进入厚实的棉帐中, 棉帐虽属稀罕物件, 但对纵横派来说, 并非难事。这是纵横派确定身份的核心手段,沐浴之后, 男女两组将会对男女主人的身上的一切印记做标记,并与之前的印记作比对,张少英与柳燕已经习惯了。印记的背后意味着重视, 重视的背后意味着存在。随后大幕司人员来到大帐与张少英见礼,五人只是简单的问候,待五人欲离去时,张少英唤住五人,说道:“给他们带个话!雏鹰变大鸟了。”五人恭敬领命退了出去。
一旁的金誉与邝佐再见男主人皆感不同凡响, 男主人内敛如初, 神韵上却威严渐大, 将来可期, 男主人所言二人自是懂了。张少英瞧得帐中众人, 除了他和妻子,柳纤, 柳泗, 其余全是纵横派的人。张少英向金誉, 钱森问道:“二位肱股, 我们可有不适?”这是一句来自男主人的问候,二人本想做作一番, 应付个场面。金誉躬身说道:“主子,这要是别人我还真不敢,换做是你,无外人之时还是洒脱些, 不整这些客套话,膈应的紧。”张少英微微一笑,说道:“此时此刻没有比酒肉糕点来的更畅快不是麽?”金誉微微一笑,这个小自己二十来岁的青年, 真是将人性摸透了。其实严格说起来, 他们于男主人之间只存在上司下属干系,并无其他, 且纵横派的制度基本不需要副使拉帮结派维持自己的地位,这是纵横派领袖武林的诀窍之一。
夜间,众人围着篝火野炊,由于此次随行人数不多,野炊其实并不太热闹。酒过三巡,张少英与柳燕下了席,回了大帐。帐中案桌上燃了柳燕最喜欢的兰花香,案桌上还放了毛巾,肥皂团和一盆温水。柳燕不知丈夫准备这些做甚麽,看向丈夫。但见丈夫走到自己身前与自己推揖相见,又非正式场合柳燕瞧不明白,只是欠身勾个叉手还礼。她没有问,她知道丈夫一定会说。说罢,张少英一把抢过妻子右手,柳燕惊颤之际挥出一掌,张少英没有躲,硬生生击在肩膀上。这一刻柳燕再也控制不住,那只脏了的手她再也不想丈夫碰到。张少英没有劝,任凭妻子如何挣扎,他只是将妻子紧紧搂在怀中。柳燕挣扎几番,右手被丈夫捏的生疼,她抬眼望去,丈夫眼中尽是怜惜和愧疚。这一刻柳燕明白,丈夫是不会嫌弃的,却也更加重了她的愧疚之心,她对不住丈夫。那巨大的伦理枷锁压得她无法控制自己,虽然只是用手,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脏了。
柳燕挣扎许久终于恢复情绪,但她内心的阴霾更深了。张少英缓缓放开妻子,凝视着妻子凄苦的面庞,将妻子横抱在怀,坐在案前, 抬手将妻子右手放入盆中以温水缓缓洗涤, 擦干再洗涤,再擦干再洗涤连续三次。随后张少英一把将案桌掀翻在地,将妻子右手紧紧握在怀中,凝视妻子颤声说道:“阿燕,我能有这一份姻缘我倍感珍惜。作为你的丈夫,我除了这一颗真心甚麽都没有给过你。我不会嫌弃,也不敢嫌弃,哪怕是这两个字眼。放眼天下,我再大的权利,再多的钱财,也不及你一分。我这拼命的学习,为得便是能配得上你,能不负你期望,能做好玄天派的女婿。”丈夫声声切语,深情,利害参杂其中,直言无惧,这便是她要的感觉。柳燕挣脱丈夫手臂,凝视自己右掌,刹那间那不堪的一幕涌上心头。柳燕强自起身,挣脱丈夫的枷锁,沉声应道:“你太不了解女子,你知不知道我每日受着怎样的煎熬?你知不知道我在船上就靠那一盆水熬了几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才能坚持下来的?你知不知道我熬到今日是为了甚麽?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才将你从阎王哪里把你抢回来?你可以打我骂我,却怎能这麽狠心。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我除了阿纤和阿泗,就只剩下你和阿姐。阿姐不要我了,我不恨她。可你呢?你狠心的时候真的好绝情,你斩断的是一指,却毁了我的心头肉啊!”
妻子嘶声裂肺的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