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境界维持的很短暂,不过刻钟二人便有些体力不支,神采消散。但二人勉力之下愈战愈勇,刀的狠厉和大开大合是那样的行如流水,剑的挥洒和挑拨是那样的潇洒如意, 但看久了众人便发觉张少英的招式流露着丝丝生疏和僵硬,全靠一身内功在弥补不足。相较之下,九品神通的融会贯通加上田不孤太虚神章和张少英七魄神虚的较量下,田不孤竟然占不到便宜,而张少英也无法留有更多的余力去反击,堪成平手。这般精神与体力上的双重消耗看似华丽, 实在维持短暂,功体初显的他们经不起太多折损。如此长久下去,奕斗之际内力消耗, 张少英招式上的不足便会越来越大,直至罢阵。一件事竟然有了结果便再无继续下去的意义,两人双双停手,相视一笑,抱拳而请,这样的脱俗之境确实能令人身心愉悦,而在这一点上张少英显然要胜过田不孤。
激烈之后,虽是初春了,二人亦跳进溪水中浸润身体,这样的调和方式能最快速的让身体阴阳调和,气息稳复。二人的天人之战震惊围观的玄天派上下,原本对田不孤的担忧和敌视愈加大减。玄天派自前任掌门楚云以及陇西四杰的逝去,玄天派便失去了镇山之器。若有田不孤这样的高手镇山,玄天派的颓势必将再度回升。
不需柳燕招呼,凝香便备了沐浴洗漱之物,于河边搭帐众目睽睽之下二人沐浴更衣, 田不孤恭恭敬敬拜倒在张少英身前。其实张少英很不习惯这种跪拜式的礼节,作为昔年小乞丐的他很清楚,除了跪天跪父母,其他的似乎都没那般重要,纵横派除了拜师入门之礼,皆已删繁就简,能够让手下人心锐诚服才是凝聚人心,源远流长之道,如此做也只是给眼前人看的,因为他是清白兰君张少英的属下。这一幕幕便展现在玄天派眼前,遇田不孤的名声虽由中原传来,但黑榜之名几年间便贯穿武林,如此一位不输于大宗师的强者便拜倒在张少英身前。田不孤的到来玄天派上下虽心有担忧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期望,在这极边之地除了玄天派没人会跟你讲道理,强大便是生存的第一要义。
白羽彤知道这时该自己表现了,其缓步走到众人身前,朗声说道:“竟然大家都在,就议个早班吧!玄天派自立派以来便为国戍边,开拓河西走廊, 这是玄天派的使命。而如今兰州已经从朝廷最新的图经上不再属于大宋版图,朝廷的兰州知府已形同虚设。当前玄天派究竟是闭关自守还是主动出击, 这是玄天派将要选择的路。”玄天派五弟子查骏即声说道:“玄天派闭关自守而绰绰有余,出击?当前兰州局势混乱,整个河西走廊的势力都自身难保。且这初春之际,若是羌族人大军压境,咱们在山外再多的努力都是白搭。”白羽彤饶有深意的看了查骏一眼,应道:“这个问题并不矛盾。党项人都能在宋辽之间生存,玄天派立志转播汉人教化,便只能屈居山内。而若大军围剿,围困玉琼山,我等闭关自守能守得几时?朝廷终究离的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玄天派不能靠着为国戍边的美名享用着武林盟第一贵宾席的位置。自力更生,领略一方方为玄天派将来的路。”
常峰也附声说道:“要组建骑军营也并非不可,玄天派如今有良马三千余匹,这几乎是玄天马场的极限了。组建骑军不难,难得是何以为计。玄天派如今不过万余人,在册弟子四千余人,无论是马匹还是人,倒下一个少一个。这河西走廊的族群各自为生,族群意识生死相随,除了战乱吸收一些难民,咱们几乎没有更多的人力,若长久的战争下去,玄天派可能葬送的更快。而且玄天派的边贸近些年来盈利薄弱,也无法支撑长久的消耗。”白羽彤反问道:“为甚麽吐蕃人,回鹘人,羌族人都可以随意侵略他方,咱们玄天派却只能堪堪自守?”常峰一怔,说道:“他们是游牧民族,遇水草而生,玄天派根基在此,无法随意放下一切。”白羽彤道:“与朝廷相比党项人不也屡战屡败,一击而溃。在咱们左边是河西走廊,往东有镇戎军,渭州,秦州这些皆是名将居宿,能够成为玄天派的后助,这一点我亲自去办。”常峰虽有些疑惑,并未询问,而是说道:“朝廷不会轻易插手。”白羽彤道:“我说过玄天派要靠自己,朝廷出不出手不重要,党项大军压境之刻,玄天派自保之下,局势可退强敌。”
白羽彤所言再明白不过,那是权谋局势,党项若大军扰边,相当于威逼宋境,至少不能在兰州久待。白羽彤如此智谋着实令在场诸众心惊胆颤,以前从没想到过玄天派二师姐竟有这样的睿智。一直未说话的谢陵谷都对白羽彤刮目相看,换做以前她是绝对说不出这些话的,不管是谁教的有这个意识便好。谢陵谷道:“这些想法很好,但玄天派内在上番汉有别之见仍存在。某些人自恃汉人身份目无他人,歧视外族,这是玄天派最大的裂痕。进了这个家门便是一家人,玄天派若想做到你口中的那一切,必然摒弃门户之别,否则拳头拧不紧再大宏图亦是枉然。”白羽彤拍手应道:“如今玄天派番汉通婚,识论教化,番汉本就无区别,玄天派的今日不易,望玄天派上下今后谨记。”
这一刻即使众多人有分歧,谁也不敢真正表露出来。早在立派之初常青云楚香依夫